广西法卡山,这是连着越南的边境,有界碑立着。
我们在镇里住下,说是边境其实这里有很多越南人,这里当地人都会说上一两句越南的方言。这并不稀奇。
我们在小路口上等人,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还没见人来。师祖回头对我说了一句:“是不是没通知到?”
我也正纳闷呢,这次要等的是笑三世联系的当地向导,主要是带我们去找巫族的部落,这向导据说也是圈子里的人,不过不是当时发现巫族部落的两个人,而是越南那边的一个村子法师,我们这里的散客不敢接这生意害怕得罪巫族,因此笑三世想办法又找了个认识路的法师,正是这向导。
“不过话说,当年中越不是斗过法吗?后来谁赢了?”
我笑着问道。
“这一界的事情我多少记得,你说的是83年的斗法吧,我没去,那会儿我还在上海的小弄堂里厮混。不过几个上海的朋友打听到了消息,后来回来告诉了我。后世不是都说中国输了吗?还说给盖了九座庙按照九宫之位排列。”
师祖见此时没有人来。索性找了个石墩子坐了下来,丫丫也很有兴趣地听着。
“你也是见过高山大海的人了,你相信中国会输?”
师祖抬头笑着问。
我一怔,却是摇了摇头道:“不信,要是中国斗法输了,那还要茅山白云观这些大门大号干嘛?那这么说是赢了咯?”
师祖却又摇了摇头道:“不算是赢,也不能说是输了。只是过了过手,互相了解了一些对方的底细。泰国那边下了降头,这边也有道法破解,遭殃的是当兵的。只是每个人都有业障,不可能无止境地斗下去。于是便收了手,互有损伤算不上谁输谁赢。”
师祖说的很笼统。我却大概明白了一些,说白了,没到我们这步境地,这就依然是国家政治背景下的博弈,中国不可能吞了越南,越南也不可能打赢中国。泰国的降头师插了一脚,算不上谁输谁赢,只能说是一次比斗。
“那后来还斗过吗?”
丫丫在一边开口问道。
师祖哈哈一下道:“你还小,你看你大哥哥就明白了。国家要打就会动手,国家不打,那就不会互相斗。就是这么回事儿。哎呦,来人了。”
我抬头看去,果然见到前面有人骑着摩托车过来,看起来像是一个越南人的模样,下了车摘掉了头盔后便抬头往了过来,我们也看了过去。
黝黑的皮肤。矮小的个子。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像是个庄稼汉,但是双眼有神,手上戴着两窜链子应该是骨头研磨成的,身上有灵气也透着点鬼气,是个法师。
“你好!”
我挥了挥手喊道,他走了过来,点点头道:“你好,你们就是东北过来的朋友吧,我叫乌达,中文名字是我中国的朋友起的,你们也跟着叫吧。先跟我来,我在旁边的小宾馆里给你们登记了个房间。”
他倒是很客气,看起来人还不错的样子。
宾馆不大,房间也很小,坐下后他便开口道:“你们是来找巫族的吧,价钱我这里已经都谈妥了,等把你们送到了地方我就可以去领钱了。法卡山外面就是边界,往前走就是密林,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可能要在野外过一夜,运气好的话第二天上午可以到达密林里我所在的法师村子,到时候在那里会有我们的人继续送你们往密林里走,估计在第三天能够到达巫族的部落。”
他说的很详细,只是和先前笑三世所通知的却有区别,笑三世通知我们是乌达会亲自带我们到达巫族部落,而不是中间还要到他的法师村子。
“这么说来,你们的村子和巫族也就是隔着一天的路程,你们这么帮忙不怕巫族知道了会害你们吗?”
我开口问道。
乌达微微一笑说道:“这不怕,我们村子里都是法师,它们要是动手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我们村子随时都可以转移,打不过就跑呗,山那么大它们也追不上我们。”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我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多疑了,一旁的丫丫却笑呵呵地问道:“叔叔,你这手链是啥呀?挺好看的,像是白的石头,是不是宝石啊?”
乌达将手链解了下来,放在手心里摊开后说道:“这可不是宝石,这是骨头,是我炼的法器,你要摸摸吗?”
丫丫笑着点点头,伸出手来轻轻地点在了手链上,随后笑道:“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啊。”
却见这法器表面竟然结了一层淡淡的冰霜,很薄,不过随后这些冰霜就化作了水珠。乌达却是一怔,低头看着丫丫说道:“这小姑娘也挺厉害的,也是修行之人吧?”
我将丫丫拉了回来,开口道:“我教了她一些本事,倒是没什么大能耐。”
乌达交代了几句后便走了出去,我从窗口看着他驾驶摩托车越行越远,片刻后我转头说道:“师祖,你怎么看?我觉得这个乌达的可信度只有五成。”
“他炼的是骨串,这玩意可凶的很。藏区有人玩嘎巴拉,要是镇不住的话不仅自己要出事,就连家人和朋友也要遭殃。骨串没那么**力,不过却邪的很。嘎巴拉毕竟是高僧死后骨头所做,说白了还是沾染着大量佛光的圣物,但是骨串却不同。这骨串是炼出来的邪物,是以邪气克鬼怪,所以我说这东西很凶。但是据我所知,炼骨串的技艺早就失传了,至少在近十年里没见过有人弄这东西。倒是你之前和我闲聊时提到过的八十年代斗法时有人用过。年代也是很久远的了……”
师祖低声说道,乍一看这事情似乎不需要多加注意,毕竟我和师祖的实力放在那里,只是丫丫在身旁,我还得多留个心眼,免得阴沟里翻了船,节外生枝可就麻烦了。
夜里,我让白起在宾馆看着孩子,自己和师祖出了宾馆,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片祥云托着我们的身子往前飘,在空中的时候师祖甩了个仙法,却见空中弥漫开一丝丝黑气,这黑气在空中并不明显,但似乎形成了一条能够指引的路,缓缓地向远方延伸。
“这是乌达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我们跟着去看看,要是这人没问题的话,我们明天也就安心了。”
师祖说了一声,脚下祥云往前飘去。
此时在宾馆里,白起坐在椅子上,身边的丫丫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我和师祖没带她上路,还闹了一阵子。
“白起大伯伯,你说这电视咋不说普通话呢?都是叽里呱啦地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要么就是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也没个动画片看看。”
丫丫抱怨起来,白起笑了一声说道:“那就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赶路呢。”扔何宏号。
当然被留下来看孩子也让白起很不爽,本来该提着宝剑上阵杀敌,这一转眼自己又是照顾老弱妇孺又是照顾孩子睡觉,从杀神变成奶爸了!
“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苦毒婆婆就一直给我讲故事来着。”
丫丫回头说道。
白起扁了扁嘴道:“真是的,我又不是说书的,你快点睡觉要不然一会儿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管你了啊!”
丫丫急忙钻进了被子,正要蒙上眼睛的时候忽然尖叫了一声,白起一愣,急忙问道:“怎么了?”
丫丫此时已经爬出了被子,指着床说道:“被子,被子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