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赶紧带他们到诊所,我一会就过去。”施远腾对傅一灯说。傅一灯马上带着马云田一起走出去,将马云田的爸爸带到诊所。
施远腾喝了几口汤,便匆忙往诊所走去,苏小慧和美玲也跟着过去。
看见施远腾来到,傅一灯说:“正在探体温,马上可以。”
“好。”施远腾说罢,拿起听诊器,仔细听一下病人的双肺,肺部呼吸音很好,没有任何啰音。再用手摸一下病人的额头,哇,发烫。在触摸一下身体的皮肤,根本没有汗。
“马哥,他有没有吃过退烧药?”
“有啊,他自己吃过,我弟也带他到第一人民医院打过退热针,一点效果都没有。”
“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吧?”
“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他说没胃口。”
“老师,体温为40.1度。”
“马哥,你家里有没有安宫牛黄丸?”
“有。”马哥的老婆回答道。
“麻烦嫂子回去拿一个来,马上。”
“好,我开摩托回去拿,很快就行。”马哥的老婆迅速离开。
“一灯,去拿一瓶500毫升的糖盐来,马上开通静脉通道。”
“老师,护士都回去了。”
“没关系,推治疗车来,我给他打。”施远腾干脆利索。
“我到医院,医院的医生死活不肯给他打针。”马云田说。
“我知道,这些医生,与不懂医的人差不多。仙游镇民间说,发烧的病人不能输液,这些医生也就信了。呵呵,我也是醉了。”施远腾对于仙游镇的这些民俗,还是十分清楚的。
很快,傅一灯推着治疗车走了过来,施远腾让马云田的爸爸躺在床上,然后开始做静脉注射前的准备工作。
查看液体,插进输液管,排气,寻找静脉,消毒,进针,固定,调好滴速。所有这些,在施远腾手里,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流水般。不仅美玲和苏小慧看呆了,连傅一灯也看呆了。
“老师这手功夫,很多护士都不如哦。”傅一灯由衷地赞叹。
刚打上针,安宫牛黄丸拿到了。施远腾请美玲去取一个碗,在碗里倒一点点开水,拿过来给他,美玲应声而去。施远腾则接过安宫牛黄丸,打开蜡封,取出整个药丸,然后将药丸分成两半,将另外一半重新放进原来的包装里,叮嘱马云田回去用火将蜡丸固封。
施远腾将半个药丸放进已经凉透的开水里,用手拿着半个药丸,轻轻磨着碗底,药丸很快溶解在水里。施远腾与马云田一起,把病人扶起来,将溶在水里的药喂给病人。
“麻烦嫂子准备好干毛巾,一会出汗要及时抹干。”听到施远腾的吩咐,马云田的老婆又重新走出去。这一次,她在旁边的商店买了几条毛巾。
正当大家以疑惑的眼光看着施远腾时,病人开始烦躁起来,只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
“赶紧将汗擦干。”施远腾命令道。
“美玲,你去提一壶开水来。一灯,你去拿一瓶500毫升的盐水来。一会一半开水,一半盐水,倒进碗里,给老人家喝。现在开始,要多喝水,一直喝到他尿多起来才能减少喝水的量。”
几个人分工合作,擦汗的擦汗,喂开水的喂开水。病人的汗如雨下,施远腾将输液的速度稍微放快一点。
大约半小时后,施远腾用手摸了一下病人的额头和腹部,感觉温度下降了很多。
“一灯,再为病人探体温。”傅一灯应声而动。十分钟后,傅一灯取出体温计,报出了数据:37.5度。
“好,马哥和嫂子今晚辛苦一下,守着病人,保证随时将汗擦干。马哥可以买点鱼生粥给你老人家吃,一下子不要吃多,半碗即可。今晚补液的量要多一点,一灯也要辛苦了。”
“不辛苦,老师的饭还没吃完呢。”
马云田握着施远腾的手,说:“老友,大恩不言谢。今晚我没空,改天你回来,我再请你。”
“马哥客气了!小事一桩,今晚你和嫂子要安排好,别两个人同时熬。值班的人看好针水,快打完的时候,再叫一下一灯,让一灯也可以打个屯”
“我明白,你快去吃饭吧,一会还要赶回去呢。幸亏我来早一点,不是我不相信一灯,光是打针这一下,就会让一灯很为难。”马云田很实在。
“马哥说的是,幸亏老师还没回去,否则,我也处理不了。不仅打针我不会,这安宫牛黄丸我也不知道能如此使用。如果持续高温不退,老伯的生命都会有危险。”傅一灯也实话实说。
“万幸,真是万幸。老友赶紧吃饭去,后面的事情,我相信一灯能处理好。”到了这一步,马云田的心也安了。
“好,我失陪了。”施远腾说完,与马云田握握手,然后转身回到生活区,继续将剩下的饭吃完。
“美玲、小慧,你们也来吃吧,一会美玲去换一灯来吃饭,我们吃完饭要赶回去了。”美玲和苏小慧也不敢耽误,赶紧坐下来继续吃饭。
尽管有空调,但这大热天,饭菜的温度都还可以。施远腾显然饿坏了,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美玲的眼中,透着佩服和心痛,苏小慧何尝不也是如此。
经过这一轮折腾,施远腾开车离开诊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今天挺累的,我慢慢开,你慢慢坐哈。”施远腾对苏小慧说。
“没事,您慢慢开。唉,如果我会开,我肯定不让您开,您实在是太累了!”
“习惯了就好。”
“这种习惯不好,一点也不好,会把您给累坏的。”苏小慧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苏小慧赶紧道歉。
“你不用道歉,我应该感谢你。”
“从昨天到今天,最应该说感谢的人是我。昨天下午,您让我享受到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无与伦比的快乐。今天,你让我真正领悟了做人做事的态度。真的,主任,以前我很尊重您,认为您的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其实,在这背后,是一个人对人对事的态度和原则在支撑着。”苏小慧的悟性果然非同一般。
“如果今晚不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谁能想到,主任您连打针都如此娴熟,对中药的使用也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从今往后,我收起我对我的美貌的骄傲,多学本领,踏踏实实做人和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