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您好!我是施远腾,施医生。”施远腾打电话给凤歇市的“无冕之王”黄金龙。
“知道,教授的电话,哪敢不存?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龙哥客气了,大恩人可不敢当。”
“什么不敢当,您施教授就是我黄金龙的大恩人。极少听到您的电话,有事情吗?”
“对,有件事情想请龙哥帮忙,也只有龙哥才能帮上忙。”
“教授请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是这样……”于是,施远腾将办诊所的想法告诉黄金龙,并告诉他,自己想将诊所设在仙游镇,而仙游镇属于凤歇市管辖,所以,这个执照必须在凤歇市办。
“因为我还没退休,所以,我想用我一位研究生的名字将诊所办下来,免得被别人背后捅刀子。”
“哈哈,教授,这件事您找我就对了。你明天有空吗?有空过来一下,最好将您的学生一起带过来。我将周局长约出来,晚上吃一顿饭,晚上你们就在凤凰大酒店住一晚。”听黄金龙的语气,将执照拿下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您刚才说害怕被人背后捅刀子,高江是我们的老乡呀,难道他不帮您挡一下?”
“龙哥,不瞒您说,我就是担心高江背后捅刀子。”
“是吗?这个混蛋,上次差点被他害死我老妈,幸亏找到您,才救回我老妈一条命。我明白了,放心吧,这件事我也一块摆平。如果他敢乱来,我将他捋下来。”
“谢谢龙哥,那我明天到凤歇市再给您电话。”
“好,咱们明天见。”黄金龙说完,便收了线。施远腾相信,以黄金龙的行事风格,他肯定开始动手了。
黄金龙是凤歇市的一个传奇。在凤歇市,说起黄金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在长洲市,提起黄金龙,政商道三界都有不少人认识他。
据说,黄金龙自幼丧父,母亲坚持不改嫁,一把屎一把尿地将黄金龙带大。儿时的黄金龙,可谓受尽了白眼,尝遍了世间的人情冷暖。
长大后,黄金龙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母亲过上好日子。别看黄金龙长得粗壮,却是一位心细如发,胆大包天,豪气干云的人物。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商机遍地。黄金龙凭借一身胆识和强壮的身体,走南闯北,什么生意赚钱就做什么,龙潭虎穴也敢闯。
慢慢地,他赚的钱越来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大,结交的朋友遍及全国各地。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他与现在跟在他身边的得力干将苗虎的结交。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正在北江省苍阳市谈一笔钢材生意的黄金龙,因为不适应苍阳市的气候,在谈完生意后的第二天,喉咙像着火一样,**疼痛,十分难受。
原本准备谈完就走的黄金龙,只好留下来,第二天一早,便到医院看病。他看完病,取了药,慢慢往医院门口走去。
突然,身边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冲向一位正在门诊大厅里走动的医生并拉着医生的手,说:“谢医生,求求您救救我妈妈。我还没有机会报答我妈妈,我求求您救救她。”
“虎哥,不是我不想救她,而是我们医院没有这种药,你必须到中心医院买回来,我们才有药用。你妈妈的病情,也只有这种药物能救她。时间很紧,不能再拖下去,你要抓紧呀。”谢医生看来也是很无奈。
被谢医生称为虎哥的汉子慢慢松开抓住谢医生的手,缓缓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根本不需要看,也知道虎哥的眼神是绝望的,无助的。
以孝顺著称的黄金龙,看见一位想尽孝而无力无助的汉子,绝不会袖手旁观。
黄金龙走到虎哥身边,也蹲了下来,操着带着浓重的凤歇市口音的普通话,对虎哥说:“兄弟,相信我不?如果相信我,带我去帮你母亲买药,费用由我来出。”
虎哥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黄金龙,看着黄金龙那充满诚意的眼光。虎哥的眼中有泪光闪动,说:“谢谢这位兄弟,此时此刻,我也不客气了,今生报答不了您,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虎哥说罢,站了起来。黄金龙知道他选择了相信自己,也感到很高兴,俩人一起到苍阳市中心医院买救命药。
因为用药及时,虎哥的母亲被救了回来。这期间,黄金龙干脆住在宾馆里,没事就到医院与虎哥轮流照顾虎哥的母亲。
俩人接触多了,相互之间都对对方十分欣赏。黄金龙也从虎哥口中知道,他姓苗,名虎。也是从小丧父,同样是守寡的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养大。 后来,机遇巧合,遇到一位欣赏苗虎为人的高人,这位高人教会苗虎一身的本领。在苍阳市,提起苗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一天,师傅对苗虎说,自己要外出处理一些事情,从此便一去不回。
苍阳一带的人十分崇武,当知道苗虎的本事后,很多帮派都想拉拢苗虎。苗虎深知这些帮派背地里干的是什么勾当,所以,他一一回绝了他们的邀请,其中包括苍阳市的道上老大。这位老大非常震怒,认为苗虎破坏了苍阳一带的道上规矩,他放出风声,任何帮派都不能收留苗虎。
傲骨铮铮的苗虎并不屈服,他干脆跑到工地去打工,用打工挣来的钱养活母亲。生活虽然窘迫,但苗虎与母亲相依为命,也乐在其中。
这一次,苗虎的母亲患上了严重的肺炎,必须用一种特别的抗生素才有效。因为这种抗生素平时用的少,而且价格昂贵,人民医院并没有备货。无奈之下,谢医生才让苗虎到中心医院购买。
当苗虎说到道上老大不准任何帮派收留他时,黄金龙依然毫无畏惧,与苗虎一起照顾苗虎的母亲。这让苗虎十分感动,更让他佩服黄金龙的胆量和气魄,在苗虎的内心,已经认定黄金龙就是自己的兄长,谁敢动黄金龙一根毫毛,他苗虎一定以性命相博。
苗虎的母亲出院那天,黄金龙与苗虎一起接她老人家回家。
当黄金龙跟着苗虎回到苗虎的家时,不禁皱起眉头:这个家也太寒酸了吧。一间低矮破旧的砖瓦平房,面积估计不到50平米,一个家所有的功能区都在这不到50平米的地方。
两间简陋的卧室,一间简陋的厨房,用石棉瓦遮起来的兼顾厕所和冲凉房的狭窄空间,简陋破旧的家具放在小小的厅里。家里连一个窗户都没有,显得特别的憋闷。
一只钨丝电灯泡发出泛着淡黄色的光,为这个昏暗的家带来一点光亮。黄金龙知道,这样的家意味着什么。
黄金龙心有不甘,这不甘是为苗虎而发。一位身怀绝技的高手,竟然被迫屈居在一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地方。
扶着老太太到床上休息好,黄金龙拉着苗虎的手来到“客厅”坐下来。
“老虎,为兄有一句话,希望你能听进去,不仅为你,你也得为老人家着想。”黄金龙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