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特别傲气的人。
以前他从没想过，他会有动不动就给人下跪的这天。
可他实在没办法了。
除了这样，他不知道他还能用什么举动告诉明瀚，他爱明姝。
爱的愿意为她放弃尊严，放弃一切。
明瀚看着叶启寒，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该怎么办？
他女儿现在爱的是战墨辰，这是显而易见的。
可他对不起他儿子。
当年，是他没看好儿子，才让安如意把他儿子给偷走。
安如意之所以偷走他的儿子，是因为安如意恨他！
他儿子是被他连累，才被安如意给盯上。
他妻子拼了命才给他生下一个孩子，他妻子连看都没能看那个孩子一眼，就被安如意给偷走了。
他对不起他的妻子，对不起他的儿子。
他儿子喜欢他女儿。
这事关他儿子的终身大事。
如果他儿子和他女儿错过，他儿子会痛苦一辈子。
可如果强行把他女儿和战墨辰分开，他女儿或许也会痛苦一辈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如何抉择？
叶启寒低头跪在地上，并不催促。
他知道，是他强人所难了。
可他实在没办法了。
他不能失去明姝。
绝不能。
如果失去了明姝，眼睁睁看她嫁给别人为妻，他不知道他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他知道明瀚会为难，可这是眼前他唯一的出路，他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以前还能威胁、还能用强，只要能得到明姝，他愿意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可现在，明姝身边不仅有战墨辰护着、她还是简澈的亲妹妹，他还能拿她怎么样？
就算是简澈，现在肯定也不会他同意用有可能伤害到她的手段。
他投鼠忌器，阴谋阳谋，什么都用不了。
除了为难明瀚，他别无他法。
明瀚沉思良久，也想不出答案。
许久之后，他叹息一声，低头看着叶启寒说：“阿寒，你先起来，让我考虑考虑，明天我再答复你，行吗？”
叶启寒沉默起身，低着头，轻声说：“对不起，爸……”
明瀚看着他，苦涩的摇摇头：“不，是我对不起你……”
他转眼看向曲晋之：“我也对不起姝姝的亲生父母，我轻信了那人的话，真以为那孩子是别人家不愿意要的女儿……改日见了姝姝亲爸妈，我一定当面向他们致歉！”
其实，他也不是没怀疑过。
他买了那孩子，给那孩子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小孩子衣服里面，贴身挂着的翡翠长命锁。
长命锁质地优良，不像是穷人家能买得起的东西。
可那会儿，他实在需要一个孩子，卖孩子的人又急于出手。
他把孩子买回去，即便发现不对劲也晚了。
他总不能对妻子说，这孩子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是他们买来的，然后再去给那孩子找亲生父母。
他不敢。
他对不起叶启寒，也对不起姝姝。
当初如果他不是那么自私，能私底下去帮姝姝找找亲生父母，姝姝也许早就和她亲生父母团聚了。
曲晋之摇头，“不会的，叔叔没有对不起我们，我们还要感激叔叔收养了姝姝，把姝姝视如己出，娇养的这样好。”
是他们家没有看好孩子，让姝姝被坏人偷走了。
即便明瀚不买，也会被别人买走。
明瀚买了姝姝，至少没有虐待姝姝，将姝姝当做亲生女儿，疼爱有加。
明瀚宠女儿，在锦城都是赫赫有名的。
姝姝被明瀚收养，是她的福气。
若是遇到个想养童养媳的，又或者是家境不好的，不知道姝姝要受多少委屈。
那才真是要把他姑姑、姑父心疼坏了。
明瀚摇摇头，没再说话。
曲晋之见他满脸疲惫，冲叶启寒使了个眼色。
叶启寒会意，对明瀚说：“爸，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
第二天，明姝和战墨辰又一起来看望明瀚。
明瀚明显神思不属。
三人聊了几句，明瀚看着战墨辰说：“墨辰，你去曲院长那里问问，我现在能不能吃海鲜了，我和姝姝说几句话。”
战墨辰知道，问话是借口，明瀚想和他女儿说点私房话。
他点头，离开病房。
明姝握住明瀚的手，“爸，您有话想和我说？”
明瀚点头，看着女儿娇俏的容颜，犹豫问：“姝姝，你和阿寒……”
“爸，”明姝打断他的话，“我和叶启寒已经没关系了，我们分手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或者说，我从来没喜欢过他，我和他之间，只是兄妹之情，是亲情！
爸，我爱的人是战大哥！遇到战大哥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心动，什么叫爱情！
爸，我一定要嫁给战大哥！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我都一定不会放弃！
我爱战大哥，我一定要和战大哥在一起！”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
她对叶启寒也是有防备的。
她怕叶启寒对她贼心不死，利用她爸爸是他亲生父亲的事情，让她爸爸开口，逼她嫁给叶启寒。
她不等明瀚开口，就把她和叶启寒之间的关系、她一定要嫁给战墨辰的决心说的清清楚楚。
明瀚一肚子话，都被明姝堵在嗓子里。
他是愧对叶启寒。
可他也是真心疼爱明姝。
相对那个亲生儿子，他更爱这个他从小一手抚养长大的女儿。
而且，在他的观念里，女儿就该如珠似宝的娇养着，儿子受点委屈没关系。
明姝觉得他神色不对，试探问：“爸，叶启寒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明瀚拍拍她的手，“姝姝，你别担心我，我全都知道了，等我身体好些，我和你亲生父母见个面，你和你亲生父母相认吧！他们这些年也不容易，没有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子女的，他们丢了你，肯定像被剜去一块心头肉那么疼。”
他女儿多好啊！
聪明漂亮又大气。
谁家有个这样的女儿不疼在心坎儿上？
简家条件那样好，姝姝如果在简家长大，肯定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
明姝握紧他的手，震惊的看着他：“爸，您全都知道了？谁和你说的？叶启寒？他怎么能这样！”
明姝气炸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