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只麻雀飞过来落在阳台上,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似乎也感觉到紧张的气氛,立刻又拍着翅膀飞走了。
宋楚颐狭长的眼眸挑起一丝冷漠的弧度,“傅愈,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嫉妒,还是在缅怀过去,如果让我嫉妒,很抱歉,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谁没有过年少懵懂的初恋,我也有过,何况你也实在没有让我嫉妒的地方,毕竟你跟她从小经历再多的回忆,她的初吻、初夜都是给了我,你们没有在一起,我很遗憾,不过我也要谢谢你,明明喜欢一个人那么久,却连她的初吻都没舍得拿走过”撄。
傅愈握着栏杆的手指泛出一丝惨白。
一针见血似乎也不过如此。
这也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当初,明明知道长晴那么喜欢自己,却因为她的干净而不忍,如今却白白便宜了另一个人。
“如今这个年代要碰到长晴这么干净的女人还真不容易呢”,宋楚颐扯动冰凉的唇,转身离开了阳台。
关门,拉上窗帘。
一刻都不想看到傅愈这个人。
……。
他下楼,晏奶奶和曾阿姨已经醒了,长晴还在睡懒觉偿。
早餐是曾阿姨从外面买来的,有豆腐脑、翡翠烧麦、豆皮包、蟹黄蒸饺…,热腾腾的。
“您怎么买这么多”,宋楚颐惊诧。
晏奶奶笑眯眯道:“是我让她多买些的,你第一次来扬州,这些都是扬州的特色早点。
宋楚颐面露温和。
晏奶奶说:“以后要麻烦你多多照顾长晴、包容长晴了,她就是被我们宠坏了,昨天晚上,长晴跟我聊了你们很多事,她说你对她可好了,还会给她打红包,给她钱去新加坡玩,虽然说话有时候她不爱听,但关键的时候总是会挺身站出来”。
宋楚颐拿勺子吃豆腐脑的手微微一怔,下楼时眸底的冷意已经没有初时那么深了。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长晴声音飘下来,“唔,好香,我好像闻到烧麦的味道了”。
“就你鼻子灵”,晏奶奶笑说道:“买了你喜欢的翡翠烧麦”。
“奶奶,你对我太好了”,长晴几步跑到餐桌边上,拿筷子就要夹,宋楚颐拦住她,淡淡道:“没洗漱吧”?
“我吃完再洗”,长晴撒娇说。
“不行,你睡了一晚上,口腔里会滋生出很多细菌,不刷牙就吃东西等于把细菌也吞进肚子里,不卫生,对身体也不好”,宋楚颐一本正经的教育。
晏奶奶听得一愣一愣的,过会儿后满脸赞同的点头,“说的太有道理了,长晴,快去刷牙”。
“你们医生就是烦,以后我要告诉我朋友他们找老公千万不要找医生,还有,奶奶,你也太容易被洗脑了”,长晴哼哼的往楼下洗手间走。
刷完牙出来,长晴立即捧着她爱吃的豆腐脑和烧麦吃起来。
一旁的曾阿姨忽然说:“对了,昨天夜里咱们旁边院子的灯好像是亮的”。
长晴怔住,晏奶奶惊诧道:“你说的是隔壁傅家院子”?
“是啊”。
晏奶奶疑惑:“傅家的人不是好些年没回来过了吗,不会是打扫院子的人吧”。
“打扫院子的人怎么可能住下来”,曾阿姨摇头。
这时,外面传来门铃。
吃着早餐的宋楚颐眸色动了动,看着曾阿姨嘀咕着跑出去开门,过会儿带着傅愈从外面进来。
傅愈手里提满了礼品,晏奶奶仔细瞅了两眼,站起来,“你是…”。
“奶奶,您不记得了吗,我是傅愈啊”,傅愈微笑的把礼品都放桌上,“送您的一些小小心意,我是好几年没回来了,以前多亏了您的照顾”。
“傅愈啊”,晏奶奶喜出望外,“哎哟,这几年没见,长得这么英俊了,今儿真巧了,正好晴宝和她老公也回来了,我记得那会儿你和晴宝关系特别好吧”。
“是啊”,傅愈含笑的望向长晴,“真巧啊,你怎么也突然回来了”。
“我…我正好休假就回来看看奶奶”,长晴眨眨眼,局促的挠挠头发,又紧张的看了眼宋楚颐,见他一副淡然的模样,心里才暗松了口气。
“我是家里帮我们家修剪院子的园丁说不干了,我这才特意回来的”,傅愈说:“这毕竟是我从小找大的地方,我不想荒废了,打算重新找个园丁”。
“你要找园丁,我认识”,晏奶奶忙说:“我们院子一直就是他帮忙弄得,让曾阿姨把号码告诉你”。
“那谢谢奶奶了”,傅愈赶紧说。
曾阿姨去拿手机找号码,晏奶奶立即问:“吃早餐了吗”?
傅愈摇头。
“反正早餐多,一起吃”,晏奶奶热情的拿了碗筷过来,边给他盛豆腐脑边说:“记得小时候长晴也经常跑你们家去吃早餐呢,每回回来都说你妈做的豆腐脑好吃”。
“是的”,傅愈面露宠溺的笑意,“那会儿长晴脸蛋圆乎乎的,还挺胖,成天只知道吃”。
长晴尴尬,不过被提起从前的趣事也觉得颇为缅怀,但是宋楚颐在旁边,也不敢多表露,只是还是忍不住低声说:“我哪里胖了”。
“就胖,我家还有好多照片”,傅愈低低的笑了。
晏奶奶也笑了,屋里洋溢着笑声。
宋楚颐嘴角勉强动了动,喝了口白开水。
“对了,你爸妈呢”?晏奶奶突然问:“怎么你爸妈一直没回来过”。
傅愈笑容僵住,顿时黯然,“我爸妈离婚了”。
晏奶奶看他的眼神一瞬间同情怜爱起来,“怎么就离婚了呢”?
傅愈苦涩的一笑,没回答,只说:“我爸在国外再婚了,我妈回国了,不过前阵子得了脑癌,好在动了手术已经好些了”。
晏奶奶越发觉着可怜了,眼神满满的疼惜,“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以后回家常来奶奶家玩,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反正小时候,我也是把你当亲孙子一样,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吧,什么时候走,干脆就在这里吃饭”。
“我打算下午回北城”,傅愈说。
“下午”?晏奶奶说:“正好晴宝他们下午也回北城,你们好像订的是下午四点的飞机吧,可以一块走”。
“是吗,那真的太巧了”,傅愈转头望向长晴,眸色深深。
长晴瞧瞧瞅了瞅一直不发一言的宋楚颐,心里完全没底,不过傅愈这么说,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长晴,你这个头发是新弄的吗”,傅愈眼眸亮亮的,“挺好看的,我刚进来都差点没认出来,这个颜色显得你皮肤更白了,还挺时尚的”。
“真的吗”?臭美的女人最喜欢被人夸赞,尤其是弄了新头发后,长晴正处于敏感时期,毕竟昨晚弄了头发后宋楚颐一句话都没夸,她一度以为可能不好看,但现在听傅愈这么说,脸上禁不住一笑,笑完后突然感觉到身边有阵冷意袭来,又生生忍住。
“是啊,你烫的也挺好看的”,傅愈话锋又转向晏奶奶,“奶奶,您也烫了头发吧,您看起来还只有五十的样子,别提多洋气了”。
“你啊,嘴真甜”,晏奶奶最喜欢被人夸年轻了,顿时,乐得眉开眼笑。
宋楚颐看看晏奶奶,又看看长晴,最后落在傅愈脸上,心中冷笑,这个傅愈,可真有心机啊。
中午,傅愈也是在这吃饭,饭桌上,他聊起了小时候一些事,逗得晏奶奶乐不可支,连长晴有时候也忍不住搭上两句,宋楚颐基本上在边上插不上话。
吃完饭,休息到一点半,晏奶奶恋恋不舍的送他们上的士。
三人坐上的士后便安静了,长晴夹在中间实在尴尬,干脆一声不吭,到机场后,傅愈先下车搬行礼,行礼说白了主要是长晴的大箱子。
长晴接过去的时候忙说谢谢,傅愈温和的笑道:“说什么谢谢,以后你就当我哥哥一样”。
长晴一愣。
傅愈伤感的低声和她说:“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勉强,但是我们毕竟一块长大,你永远是我心中的晴宝,我希望可以一直保护你,当你哥哥的名义也好,我让任何人都无法欺负我的晴宝”。
长晴突然想起小时候傅愈总是在她遇到任何危险的时候都第一时间挡在她身前,很小的时候,他总是“晴宝晴宝”的叫着,那些过往的温暖突然让她眼眶一热,泛酸。
一旁的宋楚颐彻底黑脸,说什么说的眼睛都红了,这两人当着他面肆无忌惮的也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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