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翻漂亮师妹的墙,总感觉不太好。”丹尘子苦笑一声,走向房门,压低声音:“清徽子,我有事找你。”
在上清派,男弟子半夜进入孤身女冠的居所,不管是潜入还是受邀,都要受到重罚。潜入的话,男弟子会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重则当场处死。
受邀的话,男女一起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当然,已经结成道侣的男女弟子不在此列。上清派是可以结婚的,只要双方同意,师门长辈同意,但如果没有正式结成道侣,私自苟合的话,就是有辱门风的重罪。
房间里寂寂无声,无人回答。
“清徽子?”丹尘子又喊了一声。
这一次,房间的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里面传来清徽子冷淡的声音:“进来吧!”
那你开灯啊丹尘子皱了皱眉,敏锐的察觉到清徽子的不同寻常。
站在门口,想了片刻,丹尘子走进房间,嗅到了女子闺房里淡淡的幽香,借着暗淡的月光,看见一道人影坐在床沿,穿着保守的睡衣,身段婀娜多姿。
确认她衣衫穿的整齐,没有逾规越矩,丹尘子摸向门口的开关,“啪”一声点亮了灯光。
清徽子穿着素色睡衣,披散着乌黑柔顺的秀发,脸色惨白的坐着,直勾勾的望着他。
就好像听说了你哥死讯似的丹尘子眉头连皱:“我之前就听到你的叫声不对劲,是发生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
在通海真人的院子里听到她的叫声,以丹尘子敏锐的直觉,便察觉出清徽子状态不对,只不过通海师兄和她都说没事,明显是想把他支开。
丹尘子也不是厚脸皮的人,当下就走了,从李佩云那里得知丹云子的死讯,联想到之前的不正常,他才决定过来看看。
至于门规,虽说有几分忌惮,倒也不是太怕,谁都知道他丹尘子不近女色,再说,便是近女色又如何,他又不是一般的弟子。
“我没事!”清徽子说。
她忽地扬起头,露出诡异的笑容:“但你有事。”
我有事丹尘子沉默的看着她。
“师兄,大晚上的,没经允许,私自潜入女弟子居所,这是要被逐出师门的重罪。”
不等丹尘子回应,她空洞的眸子忽然闪烁起光芒,恢复灵性,脸庞变的扭曲而恐惧:“师兄,快救我,快救我”
“救你?”丹尘子没有动,站在原地:“仔细说说,怎么回事,刚才在通海师兄的院子里,你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师父他”她惊恐的表情,带着哭腔语气,在下一刻全部消失,变的冷淡,直勾勾的凝视着丹尘子:“救命,我非礼啊!!”
她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女人的尖叫声绝对是世上最大的噪音之一。
她在与什么对抗夺舍?
丹尘子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那是闻声而来的巡逻弟子。
紧接着,大门被踹开,手电筒的光束切割黑暗,一支四人小队冲了进来,冲进了清徽子的房间,看见露出半个香肩,抱着膝盖,满脸惊恐的清徽子,以及站在门口位置的丹尘子。
“丹尘子师兄”巡逻弟子脸上的愤怒迅速消退,愕然的看向丹尘子。
欲图谋不轨的竟然是丹尘子师兄,他于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摸进了清徽子师姐的房间里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那就是上清派的丑闻了。
丹尘子扫了眼四位脸色变幻不定的师弟:“这是一场误会。”
为首的巡逻弟子,张了张嘴,半晌没说话,最后摇头道:“您不用跟我们解释。”
跟我们解释没用,您跟掌教的解释去吧。
丹尘子被带走了,被四位巡逻弟子簇拥着去见掌教真人。
清徽子站在院门前,目光幽深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掌教真人,清虚子所在的院子里,静室。
清虚子盘坐在蒲团,听着巡逻小队长的汇报:“我们恰好就在附近,听见了清徽子师姐的叫喊声,立刻赶了过去,便看见清徽子师姐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丹尘子师兄也在房间里。”
“我衣衫是完整的。”丹尘子不得不为自己辩解。
“你对清徽子有意?”掌教真人审视着他。
“如果,嗯,我是说如果”丹尘子措词道:“我真对清徽子有意,掌教您会同意我和她结成道侣吗。”
“如果她本人同意,自然可以。”
丹尘子一摊手:“以我的才华和颜值,倘若我表露出爱意,清徽子肯定会同意。所以,我完全没必要行此龌龊之事。”
这样的说辞显然站不住脚。
清虚子沉声道:“既然如此,你潜进清徽子的院子做什么,事关上清派的颜面,清徽子的清誉,你若没有正当理由,本座一定严惩不贷。”
丹尘子扫了眼身后的巡逻弟子,“你们先退下,我有事与掌教说。”
巡逻弟子一阵犹豫,见清虚子点头,当即告退,但也没走远,在院外守着。
丹尘子沉声道:“掌教,我怀疑通海师兄有问题,他要么遭人夺舍,要么背叛了上清。请求掌教把他召来,我们当面对峙。清徽子亦然。”
宝泽,李羡鱼房间。
“杨友明一伙提议重建官方组织,取代宝泽?”躺在沙发上,脑袋枕着战姬浑圆笔直大腿的李羡鱼,正听着电话,忍不住开口:“这是什么路数,狗急跳墙?”
“不要大意,我们暂时不清楚他们的想法。但是,根据经验和那群家伙的习惯,他们在做出一个决定的时候,往往是为下一个决定铺路。”电话那头传来雷电法王的声音。
官僚的习惯和思路,这就脱离我的经验和知识范畴了
李羡鱼当即问道:“那您这个半官僚是怎么看的。”
换成以前,雷电法王会开玩笑说:我可当不起“您”这个称呼。但现在,他只是平静的说着:“我解读出一个信息,多尔衮和青师打算与宝泽正面抗衡了。”
“是那些出逃的叛徒。”李羡鱼眯着眼。
宝泽对那些叛徒的追查和清剿并不顺利,那些人仿佛从世间蒸发,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
这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是宝泽内部的人,对宝泽的运作无比了解,懂的如何隐藏自己。同时,他们拥有官方力量支持,且事先早有做好准备。
想在茫茫人海里揪出他们,短期内肯定做不到。
那些血裔便是多尔衮的资本,组建血裔势力的资本。
“单凭那些人不可能抗衡宝泽,即使他们对宝泽无比熟悉,多尔衮肯定还有后手。”李羡鱼语气认真。
“或许还有暗中收编的散修和犯罪分子。”雷电法王赞同李羡鱼的猜测。
“那些血裔家族也不能忽略,不要忘了,多尔衮可是吴家的祖宗。”虽然多半是取而代之,吴家不是多尔衮的血脉。
“嗯,我已经派人加强各家族、门派的监视力度。”雷电法王说。
结束通话,李羡鱼拍了拍战姬的大腿:“帮我掏耳朵。”
他勾了勾手,摆在茶几角落的棉签盒盖子自动打开,一根棉签飞出,落入掌心,递给战姬。
“不帮,”战姬轻哼一下:“你都不陪我训练。”
“找虐没有意义,咱们的战斗在方寸之间,在被窝之下,不需要再去训练场。”李羡鱼又一次拒绝她。
“那,那我当初还陪着你训练呢,你都不知道投桃报李。”雷霆战姬委屈道。
“当初不是你觉得我这个天然的沙包很奈斯,所以自告奋勇来揍我的吗。”李羡鱼毫不犹豫的拆穿:“你当初可是一个表面温柔,内心充斥暴力**的女人。”
“你说当初如果我没有做你的陪练,我们能走到一起吗?”雷霆战姬回忆过去,有些忐忑的问出这个问题。
“能啊。”
“为什么这么肯定。”她笑了起来。
“一般来说,腰细腿长脸蛋俏的大姐姐,我都会尝试去勾搭一下。”李羡鱼诚恳的回答。
“不愧是你!”雷霆战姬笑容甜美,拧着李羡鱼的耳朵,720度致命旋转。
总算堵住她嘴了,李羡鱼有了个安静的环境思考。
距离南疆的战斗过去一个月,多尔衮肯定是不可能恢复,青师的话,就算没有完全恢复,但也肯定不再虚弱。
这一个月来,虽说他没有荒废修炼,但到了这个境界,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快速晋升,以前一个月可以升一级,现在一级都升不了。
还在半步极道境界。
古妖不会原地等他,明显在谋划着下一步了。如果坐视不理是很致命的,这是他一路死过来总结出的真理。
“好在已经不是岛国了,我不是孤军奋战,嗯,脑力方面。有冰渣子,有宝泽,聪明人多的很”李羡鱼渐渐睡去
上清,掌教静室。
清虚子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丹尘子点头。
“有何证据。”
丹尘子把晚饭后听见清徽子的惊叫,赶到后发觉师徒俩有异常,心里担心,便潜入清徽子院子询问的过程说了一遍。
“清徽子先后言行不一致,而且,她曾像我求救。似乎是在与什么东西抗衡。”
“我怀疑她被夺舍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察觉到外来的阴神。”
清虚子沉默片刻,点头:“我让人去请通海和清徽子。”
“不,清徽子由我亲自去。”
“好。”
当即,清虚子安排了一位巡逻弟子去请通海真人,再让另一位巡逻弟子陪着丹尘子去找清徽子。
这是防备丹尘子借机对清徽子施以影响,比如控制、催眠等。
丹尘子的修为远胜清徽子,他完全有能力做到。
丹尘子带着巡逻弟子来到清徽子院外,巡逻弟子朗声道:“清徽子师姐,我和丹尘子师兄受掌教之命,请您过去问话。”
房间里的灯打开,几分钟后,穿着整齐的清徽子走出来,她一如既往的美艳动人,眉眼间却没了独有的温婉,面无表情,眼神略显空洞。
微微点头后,清徽子跟着他们朝清虚子静室走去。
丹尘子悄悄打量她。
精神力波动剧烈眼神空洞清徽子的识海内必然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交锋,眼神空洞正好说明她的内部问题。
清徽子到底在和什么东西对抗没有外来阴神的痕迹她在和自己搏斗!!
这时,清徽子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吐出几个字:丹尘子师兄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