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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谍边关 第七十三章 深浅

夜色深沉,蔺南群山尽数隐没在浓黑的夜色中,今夜云层很厚,遮蔽了所有星月的光芒,连蔺河水都显得格外深沉。

蔺水分流的这条内河,是天然的护城河,有宽有窄,宽时水浅,浅时则深,宽的地方数十丈,窄的地方十几丈,照米玉颜的轻身功夫,从窄处过,根本不必借力,便可以越过河面,到达对岸,但是应童和裴介却是无法做到的。

尤其是应童,本身练的就是外家硬功,虽说有些身法,可面对这条河,却是依旧望而却步。

“怎么说?我们是一起渡过去,还是各显神通?”米玉颜语笑晏晏,看向应童和裴介二人。

应童很是识趣地摇头:“姑娘莫要管我,我自泅过去便是,只是这处水深,裴二的水性可不如我。”

裴介见二人都是一幅轻松模样,四只眼睛目光灼灼看向自己,不由笑道:“那要不我这个负担先回去睡觉,等明日城门开了再出去?”

三人不由都笑了起来,今夜是米玉颜按先前说好的,第一次约裴介和应童外出采香材,说是采香材,不过是给这二人亮亮自己的成色,也顺便看看这二人的深浅,而这第一道关,便是如何出城,所以三人都是极为轻松,也并不掩饰自己的长处和弱点。

“那裴二哥是先练泅水,还是先练轻身功夫?”米玉颜笑问道。

裴介心下动了动,当即便道:“泅水靠的是苦练,日后我可以花些功夫来练就是,只这轻身功夫,我已经许多年未得寸进了,姑娘可是有什么办法?”

米玉颜很清楚,裴介背着应童逃亡到蔺南山的那日,若不是自恃轻身功夫一流,绝不敢做当时的选择。

照米玉颜推断,裴介的轻身功夫,大约已经和玄音不相上下,但玄音打小儿是习学的是山门内的功夫,练功先练气,至于裴介,气息上明显不如玄音通达,却能练就如此功夫,已然是相当惊艳了,若是能在换气功夫上对其点拨一二,假以时日,别说这处河道,便是再宽些,应当也是可以的。

对万寿观的这种练气心法,米玉颜打前世就极为佩服,被当时被天才医女秦念西治好身上重伤之后,更是深得其中之妙,所以对于调教裴介,便是更有底气,不过此时,还是先过了河再说后话。

“应六哥,要不你先泅水吧,我和裴二哥应当比你要快些,我们会在对岸等你。”米玉颜对应童道。

应童倒也没有二话,直接便一个鱼跃入了水,不仅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片刻之后,便也只剩下一个旋涡,夜色笼罩之下,若不是米玉颜和裴介目力极好,几乎已经看不出应童的位置了。

米玉颜挑了挑眉:“我原以为应六哥练的是外家硬功,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果然厉害!”

裴介笑了笑:“他极擅追踪,所以不管是陆上还是水里,都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米玉颜点了点头:“那我们也动身吧,不然我还真是托大了。”

裴介也不啰嗦,当即便道:“我需要借力两次,还请姑娘助我!”

话音刚落,两人便齐齐跃出,因为要助裴介过河,米玉颜只能按照裴介的速度,和他并肩而行,察觉他气息不稳时,便伸手拉他一把,待他换好气,又放手让他自己施为。

面对困难和凶险,裴介难得有心中如此笃定安稳的时候,两人飘然落到河对岸,裴介拱手一礼:“多谢姑娘助我,姑娘对我气息上的问题了若指掌,还请姑娘教导一二。”

米玉颜挑了挑眉:“裴二哥言重了,我观裴二哥和应六哥都有些气息上的问题,待他上岸一并说也不迟。”

裴介听米玉颜如此说,倒也不再急于一时。不多时,应童便上了岸,见得二人果然已经站在岸边等着自己,一边笑一边甩了甩身上的水:“看样子,还是我多操了心,姑娘果然厉害!”

米玉颜不知可否地笑了笑,裴介却道:“姑娘说你我二人毛病一样,气息上都有些问题。”

“走了,今日我们往碧水潭那边去采些香材,待到得地方,我在与你二人讲讲如何调整气息。”米玉颜也不待二人多说,便当先往前跃了出去,裴介和应童连忙跟上。

按照对应童和裴介二人脚程的观察,米玉颜始终都是一个速度,不近不远地领在前面,应童数次都想提气赶上去,却都是以失败告终,反而越拉越远。

裴介虽说对米玉颜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不是特别了解,却是心知肚明,在脚程和暗器这方面,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也不跟着应童胡闹,只是按照自己能力上限一直跟着,看着应童时近时远倒露出丝苦笑。

米玉颜选择夜间去碧水潭,就是为了完整地看看郁家姐儿被掳当日所走的这条路,白日里人来人往,要走一遭就只能随着人流,要浪费不少功夫,反倒是夜间,这条路上几乎没人,若是夜里看不清的地方,天微微亮再往回走一遭,就一定能看个清清楚楚了。

就在应童已经开始大口喘气时,米玉颜突然停在路边,待得二人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往路边杂木树丛跃过去,待得穿了出去,却只见一大片滩涂,山上流水从这处河道变窄,然后又突然宽阔起来。

米玉颜跃上那片滩涂,用力踩了踩地面,发现竟是坚硬无比。待得应童二人靠近,她才转头对应童道:“麻烦应六哥下水一探,这一处水深可能行桅船?”

应童略愣了片刻,蔺南河上的桅船,一般都在蔺南城往东的码头下过去,城门往西南,内河上别说桅船,便是小舟,也是不允通行的,所以在这一段行船,尤其还是桅船,姑娘到底想查探些什么?

应童虽想不明白,却也没说二话,直接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水里,先潜了深度,再游了个对过试了宽窄,才上得岸来,甩了甩脸上的水道:“一桅船应当是可行的,再大便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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