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主上?!”萝贞见到况良非变成如此模样,立刻叫道:“糟了,您是不能多饮酒的,那样会引发旧患。”
“萝……贞,不可在客人面前失礼,你只要去把我常吃的丹药拿来就行了。”
此时此刻,已经呼吸困难、面色青紫的况良非却没有失去作为东镇侯的风度,他艰难地对着关横等人一笑:“抱歉,旧疾缠身,却让诸位看了笑话。”
关横此时说道:“不要紧,况兄的病比较要紧。”
“诸位,我去取丹药,麻烦你们尽量和家主多说几句话,这样能让他分神不去留意自己的痛苦。”
萝贞扔下这句话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房间的门,可就在她走了之后,况良非却是微微一笑,又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况兄,刚才萝贞不是说过,你的病不宜多饮,怎么……”
阿狗刚说到这里,却被况良非摆手打断了话头,他苦笑着说道:“多谢阿狗兄关心了,我这顽疾就算不喝酒,也极难治愈,与其因为些许病痛强忍酒瘾,我倒不如喝个痛快,反正喝一口也是引发旧患,喝一百碗……结果也是一样。”
说完这句话,况良非面色一窘,登时又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好汉子!”阿狗的性格就是这样,一看到别人对自己的脾气,马上就赞不绝口:“况兄看淡生死,豁达之心令我佩服,来,我与你痛饮一碗。”
关横也被二人的豪迈感染,同时举起酒碗:“说的是,大家同饮吧。”
“唉,你们三个呀……”若桃笑着摇了摇头,立刻举起酒瓮替况良非斟满酒水,就在下一刻,三只酒碗“咣铛”撞在一起,随即就被关横、阿狗和况良非喝了个底朝天。
“哈哈哈——”男人不管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恩怨要解决,其实都在一碗酒里,三个人痛饮之后登时昂首大笑,说不出的畅快,任何隔阂,似乎都已经在笑容和空空的酒碗面前消失了。
“呃?!你们……”跑回了的萝贞推门而出,看到况良非面色微红,还有那空空的酒碗,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主上,您再饮酒的话,真是会要命的!”
“啰嗦,今天难得和阿狗兄、关兄弟畅饮一碗,尽舒胸中的闷气,一点点旧疾又算得了什么?咳咳咳——呃!”况良非刚打断萝贞的话,骤然间疾喷出大片红雾,紧接着就跌倒在了桌案前的软榻上。
“况兄?!”关横等三人俱都是一惊,萝贞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般惊叫着扑上去,那副异常关心的模样,远胜过下属对主人的程度。
“主上、主上你别吓唬我呀。”萝贞一边叫嚷着,一边掏出个小方匣子,刚一打开,里面赤红颜色、腥气扑鼻的肉糜状物体就让关横和阿狗微微皱起眉头。
关横突然问道:“萝贞姑娘,那盒里面装的可是水族妖兽的血肉?”
“关公子猜得不错,这些就是巨矛鲆之心和血肉。”萝贞下意识脱口而出回答:“我家侯爷受到顽疾困扰,每每发作都是异常痛苦,只能靠服食这种东西暂时压制了。”
此时此刻,况良非因为呼吸困难已经说不出话来,萝贞小心翼翼的用拇指尖挑起一点巨矛鲆血肉喂进他的嘴里。
萝贞随口说道:“侯爷的顽疾已经持续很多年了,之前曾经找到柜山巫族部落的名医仔细诊治,对方曾经说过,唯独高龄的水族妖兽身上,才有能彻底根治他顽疾的东西。”
听到这里,关横心头微微一动,便开口问道:“我能问问,那是什么东西吗?”
萝贞此时刚刚给况良非喂了药,听到关横询问,脸上顿时出现一抹赧然之色。
“关公子,事情是这样的……”萝贞稍一犹豫,便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况良非的旧疾,必须服用数百年高龄水族妖兽的鳞片研磨之粉末,才会彻底根治,而那种妖兽的名字,就是——冰焰箴鱼。
冰焰箴鱼的身上有蓝鳞、红鳞两种甲片,此二物,蕴含冰寒、炽热两种力量,只要研磨成粉,让况良非在正午、子夜两个时间按时服食,旧疾便会痊愈。
况良非患病已久,一条命可以说是朝不保夕,在听了柜山巫族部落名医的指点之后,抱着试试的心情,况良非带着一批属下驾船来到了鲆河尽头这里,据说也只有此处水底埋藏着冰焰箴鱼遗骨。
原本,况良非只是现在不惊扰别人的情况下,让己方的人下水去探查冰焰箴鱼骸骨的下落,可随行的统领顾善、副统领顾樵二人急于求成,背着况良非不知道,自作主张派人用铜锁链将河道中间彻底拦住,这样就方便自己人潜水办事、寻找箴鱼骸骨,谁知道却惹上了关横一行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萝贞满脸通红的嗫嚅道:“关公子,其实顾家兄弟俩派人用铜锁链拦阻河道的事情,我是清楚的,但是为了尽早医治主上的旧疾,我、我选择了不去管他们……”
看到关横等人的神色一动,萝贞继续开言道:“其实铜锁拦河的事情,都是我们擅做主张,这才惹怒了你们,侯爷、侯爷一点都不知情,却为了我们几个人的过失向诸位诚心道歉,我……”
“够了。”此时此刻,缓过一口气的况良非突然说道:“御下不严,我本来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难得和阿狗、关横二人新朋友在此畅饮,你不该再提及旧事,没来由的惹人生厌。”
“况兄,你也别怪萝贞姑娘多言了。”
关横此时微微摇头说道:“唉,我之前出手也有些莽撞了,这样吧,我们经过鲆河尽头水域的时候,也打算潜水下去探查一番,如果能碰运气找到冰焰箴鱼的蓝红鳞片,我自然会送过来给你们。”
闻听此言,萝贞心中大喜,她失声道:“关公子,你真的肯帮忙?!”
与此同时,况良非也挣扎着支起身子,勉力说道:“关兄弟,我这只是小毛病,你大可不必……”
“不,这些都只是顺便的事情。”关横此刻打断况良非的话头,继续开言道:“就权当是弥补之前的误会,以及今天况兄这一桌酒席的回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