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东哥沉默片刻，低声道。
“杀死的人是谁？”我扶着额头，心里像是在滴血。
“穆晋言的人。”
“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埋哪里了？”问出这一句话，我眼眶一抖，没忍住的眼泪滚落出来，滴在屏幕上显示着东哥名字的地方。
“你问这些做什么？”
“其中一个是我弟弟……”我捂着嘴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哭到浑身无力，被身后的人伸手扶住。
记忆里，我昏过去前，在一片血肉模糊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联想到东哥说的穆晋言的人，不是小景还会是谁？！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我朝话筒大声嘶吼，想把手机砸碎！
为什么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大脑自动把这段记忆屏蔽了呢，难道是因为悲痛造成了大脑短时间的失忆？
东哥没有回我，手机再次收线，他像是生气了。
我放声大哭，双手死死揪着头发都不能缓解心里悲痛的一分半点。
“是他自己跑来偷袭东哥，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杀他？”洛铭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说话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一份寒栗。
“他是我弟弟，你们为什么不留个活口，为什么要杀了他？”我转过身，冲他大喊大叫，冲上前去狠狠打他，却被李琦拦住。
“我对待活口比对待个死人还要残忍，这么想想，你还应该感谢我。”
我扯开李琦，拿起桌上的一只花瓶跑到他跟前，狠狠地朝他身上摔去，却被他反手一把抓住。
我狠狠地瞪着他，看向他的眼珠子里充了血，手指着他，说出来的声音沙哑又沉冷：“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故意利用我把他们引过去的是不是？！我记得那天你说我没用了，可以走了，原来你这个杀人狂是这个意思！”
他甩开我的手，看着我的眸子里闪过凶狠的厉光：“要不是看在你怀了东哥孩子的份上，我早就一个巴掌甩你脸上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货色，还敢在这里指责我！先不说我有没有设局，如果他们没有刺杀东哥的心，就算我设一百个局，有用吗？”
仿佛他说得很有道理，我被堵的呆若木鸡，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脑子都不会转动了。
临走前，他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东哥和我都很忙，他还因为你天天打消炎针，吃很多药，你没事别再打扰他！”
我滑坐在地板上，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再一次任由泪水模糊了眼睛，心中很多谜团，像越堆积越大的雪球，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小景，他为什么要杀东哥？在郊区的工厂那边刺杀我的人也是穆晋言的人？也有他吗？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景他刚跟我相认就这么走了，我简直无法相信，无法接受。
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再次响起，我没心思接，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外面刺眼的光，一阵阵眩晕。
李琦越过我，捡起手机接听了一声，随后将话筒开至免提，放在我左手边：“找你的。”
我以为是东哥，看着亮起的屏幕，上面存着的号码显示是洛铭。
“还有件事，我忘了给你说。”他略作停顿，抽了一口烟，幽幽的说道：“在郊外工厂那边，把枪口对准你的人也是他。”
“你胡说！”我几乎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喊完整个嗓子干哑的疼。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歇斯底里有丝毫的同情，继续开口说着让我悲痛欲绝的话：“他们把赌注压你身上，笃定了东哥一定会为你挡那一枪。”
“放你妈的屁，他们真想杀东哥有必要多此一举？你想糊弄我也该找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吧！你个杀人狂，变态狂！”情急下，我连脏话都骂了出来，心死如灰，我还真不怕他了。
“直接将目标锁定东哥，会转移条子们的视线，让他们以为枪支一案是东哥被人嫁祸，故意把他引来要枪杀他。不过换做你，性质就不一样了，他们反而会借言，是东哥故意找人安排了这一出英雄救美，转移了大家注意力。”
他自顾地说道，鼻腔里冷哼一声：“愚蠢的媒体们，脑子向来都是一根筋。如果事情的发生是一条线的他们不会多想，如果将这件事转了个弯，他们就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朝伪事实的一面想。”
他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我真的难以反驳了，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权势争夺，诡结谋划，已经不是我这种小脑壳想得到的。
“得知东哥被送回私人宫邸而非医院，他们先是勾结检察院的人，借访问探查为由混进来了几名杀手，其中一个或许就是你提到的那个。”
“小景……”我低低地喊出他的名字，心里像刀割一样的疼，他不是跟着穆晋言学着怎么赚钱的吗，什么时候又混上了这条道上了？
“至于他杀东哥，无非是穆晋言指使。毕竟以他的身手和资历，还没有做杀手的资格。而穆晋言却同意让他占到个名额，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除了让他自寻死路，还有别的解释吗？”
他又抽了一口烟，回头跟人说了些什么，转过来对着话筒继续说道：“换句话说，穆晋言就是故意让他死在你面前，让你彻底憎恨东哥，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能猜到了。”
是让我更加忠诚的向着他，跟他合作？所以他就亲手把小景送上了这条道吗！
我很恨地拍着身下的地板，懊恼的肠子都青了，早就知道这个变态狂没安好心，当时怎么会同意让小景留在他身边？
都怪我没有想周到，轻信了那个混蛋，而小景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被穆晋言找出来！
说到底，害死他的人，是我！
我哭到悲痛欲绝，朝身后一仰，又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掐我的人中，翻我的眼皮，随后鼻尖传来一股消毒水味。
一瞬间，我的记忆又回来了，刚才洛铭来西苑很嫌弃地瞥了我一眼就走了，后来为什么又要打电话给我解释这些？是不想让我怨恨东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