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邵褚濂脸上时而重展笑颜,时而面带担忧,“不管怎么着,你好歹也要跟我说声嘛,知不知道我从外地出差回来见不着你,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天天睡不好觉。”
“对不起……”我咬着唇,弱弱地道。
“好啦好啦。”见我委屈起来,他立马摆手,一副不想让我不开心的样子,“现在见你没事,我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他跟我说得这些话,我深有体会,他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记得有一次我出场子时得罪了个大佬,对方一脚把我踢得昏厥过去。
后来琴姐跟我说,邵褚濂知道这件事后,连夜坐飞机从外地飞回来,在急诊室门口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眼皮都不带合的。次日清晨,听说我醒过来,他一双大手掩着脸,差点要高兴地哭出来。
“笑笑,你别不高兴啊,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他估计是瞧见了我一脸的沉闷,突然自责起来,“说到底都怨我,临出差前没把你这边安顿好,让你受委屈了。”
我赶忙摇头:“没有的,邵先生。”
“怨我怨我。”他还是自责,懊悔地摇着头,“我当时出差的任务来得也突然,正赶上上面彻查内部财务的税务,就连夜坐飞机赶过去了。这一忙就是忙了个半月。笑笑你不知道,要不是当时媒体们追得紧,我早就把你也接过去了。”
“邵先生,以后还请您以自己的名声为重。”
“可我一闲下来的时候,身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那个时候,我就特别想你。”他目光灼灼地紧盯着我,“就想着,哪怕是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可我给你打电话却显示已经停机了,我给你交上了话费,打过去还是显示无人接听。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你吗?我整天往不好的方面想,动不动就会做恶梦……”
他说得情真意切,我想如果时至今日,我没有跟东哥,真的会选择跟他稳妥地过一辈子。
“笑笑?”
“啊?”被他突然一叫,我惊了一跳,立刻抬头看向他,见他眼里有失望闪过。
“这么长时间不见,是不是都快要把我忘了?”
“怎么会?”我轻抿一口咖啡,舔了舔上嘴唇。
“我见了你,真的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你……除了附和我几句,也不过问我的事。”
四十岁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从一向稳重的他眼里,看见有委屈和难过闪着,心底突然一疼,我到底该不该和他说关于东哥的事呢?
说了他又该多么伤心,不说的话,总不能就这么欺瞒着他。这让我良心怎么过得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抓起来一看,竟然是东哥。
我神情警惕地环视了眼四周,发现并没有在注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跟他说了声抱歉,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同时按下了接听键:“东哥?”
“你在哪?”他冷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我仿佛感觉到他此时就站在我后背一样,让我浑身战栗。
“我,我在,咖啡厅。”
“去哪里做什么?”
“见一个朋友。”
“什么时候回来?”
我惊讶地啊了一声:“东哥你回去了吗?”
“我在问你话。”
“我……”我挠着头皮,深吸一口气,“大概跟朋友聊完天就回去吧。”
“李琦现在就在门口等你,我要你现在就回去。”说完,他突然挂断电话,不容我再多说一句。
从洗手间出来时,我特意透过玻璃窗看向门外,果然,我的天,李琦驾驶的豪车就在我正对面。
似乎是看见了我,她朝我还点了点头。
我心里大惊,她是一路跟着我,故意告诉给东哥的吗?
回到座位后,迎着邵先生一脸的疑惑,我还是开了口:“对不起,我现在要回去了,家里有点事情。”
“怎么,你住院的那个朋友叫你回去?”
“额?”我躲闪着目光,吱哼了一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了。
“既然你有事,就先回去好了。”没想到,邵先生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好说话。
我朝他弯了弯嘴角:“那我先回去了。”
他点头,突然平静了眸色盯着我看。
我收拾好包包后,见他依旧坐着未动,问道:“您现在不走吗?”
他朝我弯了弯嘴角:“我再坐一会。”
我点头同他告别,走出咖啡馆时,特意没有直奔李琦的车,绕到下一个路口时,才给她打电话,说我在下一个路口处等她。
她也没多问,嗯了一声后,把车开到了我身边,打开我这一侧的车门,示意我上车。
朝车座上重重一座,我脑子里闪过很多事情,很乱很杂,也不想问李琦是不是她告诉的东哥我的行踪,更没有心思关心她会不会把我特意让她绕一个路口的事告诉东哥。
紧闭上眼,我让自己放空,排解心里的压抑。
如果我把东哥的事告诉邵先生后,他该是有多难过?一等等了我那么多年,白白养了我那么多年,从来没得到过什么,却眼睁睁地看着我爬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哪怕对象是朵花,是株草,你养殖了很长时间,废了很多的心血,到头来被别人摘走,心里都会难过很久,更何况,我于他而言,已经不只是陪伴这么简单了。
静的出奇的车里,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破,我吓得一抖,心想着又是东哥打来的,立马抓起来看,却发现是邵先生。
我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心口一点点下沉,最终还是按下了静音键。
铃声再次响起来时,我担心旁边的李琦生疑,索性拿起手机关了机。随后重重地靠着车后背,看向车窗外,
“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这么大胆的女人。”前座突然传来李琦的声音,淡淡的,没有情绪。
我转了眸子看向她,一时没明白过来这话里的意思。
车停在酒店门口时,我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在上面坐着。
李琦下车后,走到我这边,哐当一声将车门拉开,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了句:“下车。”
听着耳边的声音,我面无表情地解开安全带,然后走下车门,木讷的像台机器人。
按下电梯,来到顶层,还没出电梯门口,就听见了女人大声讲话的声音。
我猛然一愣,东哥定下的总统套房里,还从来没出现过第二个除我之外跟着他的女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