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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道 第643章 娃娃音

终于打开了这瓶水,我叼住了瓶口,扬起头。

咕咚,咕咚!

好喝,真好喝!

如饮甘泉,几口就喝了个干干净净,塑料瓶都被我啯瘪了,里面半滴水没剩。

吐掉瓶子,吧嗒吧嗒嘴。

肯定不是矿泉水,水质很差,还有沙子。

自己用嘴扭开瓶盖的时候,水并没有流出来,说明最多半瓶,不然也不会喝这么快。

行吧,要饭就别嫌饭馊。

喝完了水,身体像充了电,感觉好了许多。

躺在那里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暂时性命肯定无忧,不然这么折腾自己的目的何在?

不过还是要先松开身上的捆绑,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哪怕跑不出去,也不能窝窝囊囊死在这儿!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利息!

翻身坐了起来。

接下来,我像半身不遂一样,先用脚后跟支住地面,然后屁股往前一蹭……随后再用脚后跟支住地面,屁股再往前蹭……

这个动作唯一不舒服的,就是屁股每次往前蹭一下,震得胸腔后背都有些疼。

很明显,这是被火箭筒抛出去那一下,受的伤并没好。

他奶奶的黑寡妇,你什么眼神,竟然只认车不认人!

忍着疼,如此往复,来到了那些油桶前。

不行,没有破的油桶都是圆角,没法割断或者磨开绳子。

用肩膀靠了靠其中一个油桶,满的!

继续挪……

我用屁股快把这座仓库挪遍了,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最后,目光看向了那扇大铁门。

先别管行不行,挪过去看看再说!

我已经掌握了动作要领,很快就挪了过去,唯一的遗憾是裤衩磨破了,勉强还能挂在身上没掉下来。

铁皮门的框架是角铁焊接的,上面满是疙疙瘩瘩的锈迹,没问题!

真是天助我也!

紧接着又愣在了那里。

外面至少三个人,如果发出动静冲进来怎么办?

打一顿不要紧,万一绳子还没磨开,进来的家伙彪呼呼地给我一梭子呢?

磨还是不磨?

一咬牙。

磨!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我缓缓转过身体,背靠着铁门,摸索着将手腕位置对准那块角铁,轻轻磨了一下,声音微乎其微,外面的人如果不贴在门上,肯定听不到。

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一下,一下,磨的很慢很慢……

磨着,磨着,听到了外面看守的说话声,不由就是一惊。

不是三个人,竟然是四个!

想想先前扔给自己水时的情景,一个人进来,门口守着两个,本以为就他们三个人,没想到还有一个暗哨。

这些人,真是太聪明,也太有经验了。

如果那时候自己解开了绳子,就算解决了这三个,出去也得送命!

或许不止这四个人,远处还有狙击手。

当然了,其他暗哨或者狙击手肯定不是负责看守自己的,可这边一旦发出动静,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收割自己的命!

无论如何,都得先把绳子磨开,等机会来了,才能更迅速地做出反应!

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

原来是暗哨过来借火抽烟,又开了两句不痛不痒的玩笑,人就走远了。

继续磨!

大约十几分钟后,断了!

我开始慢慢挣,一点儿一点儿,越来越松。

终于抽出了一只手。

接着,把另一只手上的绳子解下来,随后解腿上的。

全部解开以后,伸了伸手脚,回身趴在角钢位置,把磨下来的铁锈沫子混合着沙子都收集起来,蹑手蹑脚往里走了几步,均匀地撒在了地上。

随着铁锈和沙子飘落的,还有我的裤衩。

捡起来细看,裆都快磨开了。

再一想,还不能扔,倒不是怕光屁股,武爷我还少光着了?

主要是没有裤衩的话,这些人一眼就能看到猫腻,拎着破裤衩子回去后,把耳朵贴在铁门上细听。

没人说话了,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和无聊踱步的声音。

抱起绳子往里走,回到原位以后,摸着黑把这些绳子捋好,再把裤衩勉强套上,开始往腿往上绑。

必须赶快复原,不然进来人的话,刚才就白折腾了!

这边干着活,耳朵还得支棱着听外面。

腿很快就绑好了。

看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可扣是活的,一挣就开,并且能够迅速地抖落所有绳索。

手也不难。

先在前面用嘴配合着绑好,再把活扣攥在左手上,右手先抽出来。

背到后面以后,再一点儿一点儿地伸进去。

调整了一会儿,没问题了!

刚刚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听有两辆车由远至近,很快停在了铁门前。

会不会是尔萨旅的创始人阿卜杜拉来了?

有个男人在喊什么。

仔细听,说的是韩语,“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强盗!都是强盗!”

噗噗!

两声响起,这人惨叫起来,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惊叫声。

明白了,这是又绑了两个韩国人!

很可能是夫妻。

人并没有马上进来,有人用阿拉伯语喊跪下,老实点儿!

难道要斩首?

很快,又听到女人在喊疼,轻一些。

这让我更加好奇起来,随后男人也喊起了疼,让轻一点儿。

我一头雾水,这么重口味吗?

有人在开锁,吱呀呀——

铁门开了。

我装作睡着了,蜷缩在墙边,眯眼看着。

一男一女被拖了进来,迷彩服大胡子一左一右,把两个人扔麻袋一样扔在了我身前不远处,转身就走了。

误会了,刚才是在重新给两个人绑绳子!

自己肯定也过了这一关,只不过那时自己昏迷着呢,并不知道。

可见这些人的小心谨慎,

铁门口站着四个端枪的人,都穿着长袍,头巾遮脸。

看守的那三个人也在,不远处停着三辆丰田皮卡,后车厢坐满了人。

门又被关上了。

这次我听得十分仔细,外面是把明锁,而且还不小,每次出入都会再次锁好。

这种锁很好开,可在外面就特么难了!

“社长,你没事儿吧?”男人挣扎着往起坐,问一旁的女人。

社长?

看来不是夫妻,而是一家公司上下级的关系。

看不太清男人的样子,听声音大概四十几岁,穿着件浅色的半袖衬衣,个头大约一米七,中等身材,圆脸。

女人被绑得和自己先前一样结实,侧躺在那里。

她脚上的鞋没了,赤足光腿,身上穿得是浅色的套裙,明显有些脏。

看身材曲线和小腿,微胖。

她说:“没事,老金,你没事吧!”

由于看不清女人的样子,再加上她不是很苗条的体型,又是社长,我下意识以为她至少四十岁左右。

可听到女人说话以后,不由就是一怔。

因为这完全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娇嫩,清脆,十分动听。

直到十几年后,我才听说了个新鲜词:娃娃音。

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今晚,还有这个女人。

“谢谢社长,我没事!”被称老金的男人语气很郑重,满满的恭敬。

女人说了句那就好,就不再说话了。

她在四下打量这里,在地上扭动了几下,看到了靠在墙边的我,她愣了一下,出人意料的没有尖叫,沉声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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