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蓦地看向那突然出现的身影和带着倒刺的马鞭,瞳孔紧缩!
那马鞭竟是直冲她面门而来!
若是一鞭子击中她的脸颊,那些锋利的倒刺能将她脸上的肉都给刮下来几坨!
好恶毒的手段!
景飞鸢心中十分清楚,她不会武功,她根本无法躲闪开这一鞭子,于是,她没有慌乱做无用的躲闪,她立刻抬手挡在自己脸颊前方,而脚上仍旧用力踹向了赵钱氏的腹部!
在赵钱氏被她踹得摔倒在地发出惨叫的一刹那,马鞭也重重落在她手臂上!
“唔——”
马鞭抽打着胳膊,倒刺扎破衣裳扎进肉里,景飞鸢疼得变了脸色。
而那手握马鞭之人并没有想就此饶过她!
那人紧握着马鞭,用力一拽!
随着对方用力拉拽,马鞭的倒刺刮着景飞鸢的胳膊往后抽出,一瞬间勾带起皮肉,鲜血涌出!
“啊——”
景飞鸢疼得惨叫出声!
一声叫喊过后,她死死咬着嘴唇压制着剧痛。
她飞快看了一眼胳膊,胳膊上那块袖子已经被马鞭拉拽所扯破,露出手臂上寸许长一道狰狞的血痕。
她庆幸方才她及时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否则这么深的伤痕,足以让她毁容!
她看了眼自己的伤势,冷漠抬头看着站在一丈之外的身影。
那是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身材高大,面容有几分熟悉。
景飞鸢只思索了几息,就清楚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骄阳郡主身边的侍卫。
景飞鸢眼神愈发冰冷了几分。
她环视四周,想找到骄阳郡主的身影。
不过,今日骄阳郡主倒是有点聪明,没有在她皇伯父的孝期亲自出来闹事惹人非议,也不知道此刻躲在何处,只让手下侍卫来出手。
景飞鸢没找到骄阳郡主的身影,于是重新看着手握长鞭的侍卫。
她冷声质问,“阁下是谁?为何无缘无故伤我?”
侍卫自然不敢说他是骄阳郡主的人。
他指着摔在地上捧着肚子痛苦呻吟的赵钱氏说,“我今儿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你竟然那么用力踹人家肚子,你是想踹死她吗?”
景飞鸢睨着侍卫,勾起嘴角缓缓说道,“是吗?好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真是跟你主子一模一样!”
侍卫面色大变。
他立刻扬手举鞭指着景飞鸢,“什么主子?我劝你不要乱说话!我好好一个自由人你非要给我编排出一个主子,非要说我是谁的奴才,那我一个气不顺,可是会再次挥鞭子的!”
景飞鸢瞥了眼侍卫。
将侍卫那凶神恶煞想再打她一鞭子的眼神尽收眼底,她眼眸微暗。
骄阳郡主看到心爱的男人被吊在牌坊上受了奇耻大辱,身为女儿骄阳郡主没法找姬无伤这个父亲报仇,自然会将这笔账算在她头上。
方才,骄阳郡主应该是给这个侍卫下了死令,务必要毁了她的容!
而她抬手阻挡,伤在胳膊,脸颊分毫无损,这侍卫必定会找机会再次毁她的容……
景飞鸢冷笑。
她强忍着胳膊上的剧痛,将在谭嬷嬷怀里哇哇大哭的小鲸鱼抱进怀中。
她重新看向侍卫。
“阁下以为我不认识你是么?骄阳郡主不就是你的主子?”
围观群众听到“骄阳郡主”四个字,顿时一惊。
景飞鸢继续说,“阁下既是骄阳郡主的奴才,那么,我怀中的孩子也是你的主子没错吧?毕竟他是骄阳郡主的亲弟弟,是安亲王的幼子,你不会不认识。”
她爱怜地摸了摸小鲸鱼满是泪水的脸颊,又道,“所以我劝阁下还是莫要肆意妄为,我一介草民,可以任由你鞭打,可你的鞭子若是不长眼伤了你们王爷的小公子,那,你觉得摄政王会不会让你全家陪葬,嗯?”
“……”
侍卫大惊失色。
他死死盯着景飞鸢。
他怎么都没想到,景飞鸢竟然敢当众揭穿他的身份,还将他的主子骄阳郡主扯下水!
郡主不是说这个女人想嫁入王府,绝对不敢当众将王府扯下水么?
郡主还说,他只管放心大胆的毁这个女人的容,这个女人不会反抗,一定会吃了哑巴亏的!.??m
可现在这女人不仅反抗了,还把小公子抱在怀中做挡箭牌,这让他如何再动手?
教训一个尚未嫁入王府的女人,他最多挨一顿板子,可是若重伤了王爷的亲儿子,王爷的确会让他全家陪葬!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右手边的酒楼二楼。
一直盯着他的景飞鸢立刻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酒楼。
二楼从左往右第三个包厢的窗口,有一道素色身影飞快闪到窗后躲着。
景飞鸢眯眼。
骄阳郡主果然在这儿。
呵,既然正主在这儿,那她就不必客气了!
要毁她的脸是么,那她今天便也当众把这个郡主的脸皮扒下来!
景飞鸢重新看向侍卫,扬声道。
“真是奇怪极了,那一日赵灵杰聚集了他赵家宗族的人在我景家药铺门口闹事,骄阳郡主也如今日一般忽然闯入,说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似主持公道,实际上处处都在偏帮赵灵杰母子俩,非要将脏水往我景飞鸢身上泼!”
“后来我跟赵灵杰通过衙门和离,我去赵家搬回嫁妆,因赵家母子俩住的宅子是我的产业,我要赶赵家母子俩离开,这时候,骄阳郡主她又来了!她奚落我一番之后,拿银子买下了我的宅子,白白送给赵家母子俩居住——”
“而今日也是如此!”
“明眼人都知道是她赵钱氏发了疯,非要来跟我拼命,错在她赵钱氏!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可骄阳郡主却指使侍卫突然用那带倒刺的长鞭袭击我!”
她向周遭群众亮出自己胳膊上的伤。
“大家瞧瞧那条带倒刺的马鞭多厉害,我方才若是没用胳膊挡住脸,恐怕不仅会毁容,我连眼珠子都会被扯下来!”
她重新看着侍卫。
“每一次我跟赵家母子俩发生冲突,你们家郡主就会突然出现,偏袒赵家母子俩,与我景飞鸢为敌,我真是纳闷极了,你们家郡主今年也不过十一岁,难道十一岁的姑娘家竟然如此爱男人,早早就跟他赵灵杰有了私情不成?”
“你回去替我问问你们家骄阳郡主,是不是因为我做过赵灵杰的妻子,郡主她便恨我入骨,非要我的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