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周老侯爷听到这话,也附和起来。”
“他大声说,没错啊周桑宁,看在你是我孙女的面上我规劝你一句,你自己要当心,他赵灵杰本来就是个不能碰女人的天阉废物,他根本就不算是个男人,出卖妻子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奇耻大辱,他能说卖就卖的!反正他也不行是吧,那为什么不把妻子送给别人玩玩,换点银子花花?所以你可警醒着点,我们可不希望哪天早晨忽然就被你凄惨的尖叫声给吵醒。”
“侯夫人也慢悠悠地说,没错,摄政王妃那么冰清玉洁的尊贵人儿,赵灵杰都能无动于衷让人糟蹋她,何况是你呢?瞧瞧你,小小年纪就缠着男人非要嫁给他,你这副离不开男人的下贱样,我看着都直皱眉头,你说他赵灵杰能有多珍惜你?或许对他而言,让你这种缺男人的姑娘去伺候男人,那是给你做好事成全你呢,是吧?”
“周宝珠也插了一嘴,说,周桑宁你可长点心吧,也不知道你看上了这个男人什么,好像被僵尸吃了脑子一样,我们这里是侯府,你可别跟你那野男人一起把侯府搞成了暗娼揽客的腌臜地儿,你说你要是成为第一个郡主出身的暗娼,一条玉臂千人枕,那你可就要遗臭万年了!”
说到这儿,杜鹃别提有多解气了,笑得脸上都起褶子了。
她强忍住笑意,继续往下说。
“周家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简直是把周桑宁和赵灵杰的脸皮撕下来踩,周桑宁似乎也被那些话吓到了,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赵灵杰。”
“赵灵杰黑着脸怨毒地盯着院门看了一眼,然后立刻拉着周桑宁的手指天誓地说他绝对不会伤害周桑宁,让周桑宁别信周家人挑拨离间的话。”
“周桑宁也不知怎么就信了他,扭头就怒气冲冲就跟赵灵杰一起搬起石头砸周家人的院门泄愤。”
“可人家侯府四个人呢,他们俩个个都是伤患,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周家四人被他们激怒了,开了门就跟他们打作一团,说是打架,实际上是周桑宁和赵灵杰被单方面殴打。”
“我站得那么远,都能看见赵灵杰被打得吐出了一口血。”
“血里面好像还有个白生生的东西,应该是一颗牙。”
“周桑宁那没脑子的,见赵灵杰被围殴还冲上去抱着赵灵杰替他挨打,周家人被她气得要命,一个个狠狠踹她,我隐约看见她伤口又裂开了,血都染红了衣裳……”
“趁着他们打架,没人顾得上我,我就赶紧跑了。”
景飞鸢听完最厌恶的两人这跌宕起伏的新婚日子,愉悦极了。
爽。
犹如太阳当顶的盛夏,喝了一杯带着冰碴子的凉茶。
这才刚成亲,这两人的日子就过成了这样,今后还能甜蜜往下过吗?
还有,威武侯府的人真是威武极了。
对付周桑宁这样的极品人渣,就还得遇到这种比她更极品的。
想到威武侯府那几人劝诫周桑宁的话,景飞鸢微微眯起眼睛。
赵灵杰真的会为了换银子花,而把周桑宁送给别人欺负吗?
前世,周桑宁是被赵灵杰捧在掌心里疼的妻子,满京城人人称羡,周桑宁就是惦记这份宠爱,才会死心塌地嫁赵灵杰,若是今生被赵灵杰亲手送给别人,不知道周桑宁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景飞鸢眼眸微沉。
呵。
她还真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
周桑宁是重生的,明知道她前世曾被赵灵杰和赵钱氏丢给乞丐羞辱,明知道她是被被赵家母子俩害死,可周桑宁一点都不怜悯她,重生后反而帮着赵灵杰和赵钱氏来害她,甚至还怨她今生不该反抗不该将赵家母子俩害成这样!
既然周桑宁身为女子却一点也不怜悯她被夫君丢给乞丐欺辱的遭遇,那么,希望老天爷能让周桑宁自己也亲身感受一回这样的绝望!
她倒要看看,当周桑宁被赵灵杰这个枕边人亲手送入地狱以后,还能不能这般站着说话不腰疼!
景飞鸢拨了拨鬓发,慢悠悠对杜鹃说,“你继续回威武侯府吧。”
杜鹃正眼巴巴望着景飞鸢。
她等着重回景飞鸢身边伺候,她还想做王妃身边的管事丫鬟。
忽然听到这话,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她不敢置信地问,“王妃您说什么?您不是说奴婢可以回您身边做事的吗?”
景飞鸢睨着她,“让你去威武侯府,也是替我办事。”
杜鹃愣了愣,小心翼翼道,“王妃让奴婢去做什么?”
景飞鸢说,“你待会儿拿三斤米三斤肉去威武侯府,告诉他们,周桑宁昔日喊王爷一声爹,我如今嫁给了王爷自然也算是周桑宁的嫡母,是我们当爹娘的没有管教好周桑宁,才让周桑宁成了如今这混不吝又蛮横的性子,去侯府给他们添了这许多麻烦,差点连周家祠堂里列祖列宗的牌位都没保住……我感念他们照顾周桑宁的辛苦,以后他们每天都能来王府领三斤米面和肉菜,好好补身子。”
停顿了一下,景飞鸢慢慢说道,“毕竟,以后周桑宁还得仰仗他们好好照顾和管教了,若是能让这姑娘一改恶习变得听话懂事,想必王爷也能放心了。”
杜鹃眨了眨眼。
给威武侯府的人送米面肉菜?让周桑宁改一改脾性?
这是……
想让威武侯府的人往死里欺负周桑宁?
杜鹃摸了摸自己满身的伤,不禁咧了咧嘴。
周桑宁那毒妇把她打成这样,能天天看到有人欺负周桑宁,她干嘛不答应?
“王妃,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回威武侯府,今后奴婢会时不时来见王妃,为您讲述侯府里的趣事解闷!”
说完,杜鹃又期待地问,“王妃,等此事结束奴婢就能回您身边了,是吗?”
景飞鸢慢条斯理道,“自然,等这件事了了,你就可以回来陪我了。”
杜鹃大喜过望,立刻磕头千恩万谢。
景飞鸢示意张玄带她去厨房领米和肉。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景飞鸢眼神凉薄。
等这件事了了,这丫头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是该陪她了。
就去她前世葬身之所,好好陪她吧。
景飞鸢掸了掸袖子,站起身走回屋中。
刚一进门,她就看向坐在书桌后面宠溺对她笑的姬无伤。
见姬无伤眉眼含笑没有一丝丝不悦,她才放下心来。
她走到桌边,轻声说,“你没有不高兴啊?我以为,听到我让侯府的人欺负周桑宁,你会怪我,对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