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珠也捂着鼻子故作嫌弃。
“对啊,这种人送我我都不要,真恶心,要是让我亲他一口啊,我能做一辈子噩梦!周桑宁你可千万要争气一点,守死了他,你们俩贱人就一辈子在一起好了,你可千万不要把他放出来祸害别人啊!”
周桑宁手指甲死死抠着地面,盯着狼狈的赵灵杰,她脸色难看到扭曲。
虽然她恨死了嘴巴恶毒的周骏杰和周宝珠,可是……
可是这两人说的是实话。
这张吃过大粪的嘴,以后她确实是不敢亲了。
今日见到了这恶心的画面,她这辈子都会有阴影。
“走了走了,活动了一场也累了,咱们回去炖肉,吃白米饭!”
周老侯爷和侯夫人得意地踢了踢死人一样不动弹的赵灵杰,然后笑眯眯挥手招呼儿女跟他们一起回自己院里煮好吃的。
他们一家四口拎着米肉离开,只剩下赵灵杰和周桑宁寂静躺在院子里。
许久以后,赵灵杰僵硬地转动眼珠,直勾勾盯着脸颊红肿头发散乱极狼狈的周桑宁。
真讽刺,这哪里像个郡主的待遇啊,这比街头的叫花子还不如。
他忽然有点后悔。
他是不是不应该找上周桑宁?
他若是不来周家,又哪里会遭受今日这般奇耻大辱?
他缓缓闭上眼睛,将眼里的恨意藏住。
他赵灵杰,会一辈子记住今日,他会记住这奇耻大辱,这耻辱是周家人赐给他的,也是周桑宁赐给他的,都是这个贱人连累了他!
他会让今日在场之人,全都去死。
所有见过他不堪场面的人,全都得死!
而水井边,周桑宁也直勾勾望着赵灵杰。
她摸着自己肿得老高的脸颊,忍受着锥心的疼痛,她心里也有了一丝丝后悔。
她是不是不该执着于前世的情缘,不该执着于赵灵杰?
她要是不帮赵灵杰,她根本不会与景飞鸢作对,她不闹事的话姬无伤就不会对她失望,她就不会跟姬无伤断绝关系来到这落魄的周家过苦日子……
而且,她即便沦落到周家,她这些天的日子本来也没多糟糕,她要是不昏了头非要跟赵灵杰成亲,她要是不嚷嚷着烧周家祠堂来逼迫周家人,周家人也不会对她死心,下死手殴打她……
周桑宁望着狼狈不堪的赵灵杰,眼里的悔,越发浓郁。
亲眼看着赵灵杰吃了一口大粪毁掉了前世夫君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以后,她那仿佛被屎糊住的脑子,难得的恢复了一点清醒。
她突然发现,她重生以来真是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啊。
人家重生是越过越好,她怎么会越过越糟糕呢?
她为什么就跟中了邪一样执迷不悟?
此时此刻再看,这赵灵杰又有什么好?
前世做权臣的赵灵杰是哪哪儿都好,可今生的他早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光风霁月的状元郎和权臣了啊,他身败名裂,人人喊打,他无家可归,是个丧家之犬,他屁本事没有,遇到危险还不敢挺身而出保护妻子,他这张会说甜言蜜语的嘴如今还吃了大粪,以后即便说再多的甜言蜜语她也会觉得有一股子屎味儿……
这个男人,好像,真的一无是处了。
或许是她前段时间刚重生,还沉浸在前世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美梦里,脑子不清醒,总以为只要她抓着这个男人不放就能再续前缘过回以前那人人称羡的好日子,如今想想,她真的太疯魔太糊涂了……
糊涂得,一点也不像个重生者。
想到这儿,周桑宁眼睫微颤。
她轻轻抠着掌心。
她后悔了。
她现在放弃赵灵杰,还来得及吗?
她若是现在回心转意,去跪在景家门口求姬无伤念一念旧情,她还能重新做回高贵的郡主,改变如今这糟糕的处境吗?
她看向赵灵杰,眼神里透出了些许凉薄——
男人嘛,多得是,好像也不是非要嫁给这一个不可。
……
景家。
景飞鸢还不知道威武侯府发生了多么让人振奋的事儿,她这会儿正在对镜擦香粉,透过镜子看着盘腿坐在床上陪小鲸鱼玩耍的男人。
爹已经将新的一批药材运到药铺库房里了。
她得趁着今晚去将药材取走,否则去了王府可就不方便回来取了。
而现在的问题是,她要怎么从姬无伤眼皮子底下溜走,去取药材呢?
姬无伤是练武之人,她晚上翻个身姬无伤都能醒,她要是突然从床上消失,姬无伤恐怕也会立刻发现。
所以,这个男人比较麻烦。
她在思考,手上的动作就慢了,床上的小鲸鱼见她迟迟不来,扭头催促喊道,“娘!娘!来来!”
姬无伤也含笑望向她,“鸢儿你快点,你要是再擦不好,我们父子俩可就过来帮你擦了啊。”
景飞鸢回头看着父子俩,笑道,“谁要你们俩来?你们俩昨晚像粉墙一样胡乱抓起香粉往我身上糊,厚厚一层可难受死我了!”
姬无伤失笑,指着小鲸鱼说,“是他干的,小笨蛋干的。”
景飞鸢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姬无伤。
哼。
小笨蛋是挺笨,老笨蛋也好不了多少。
景飞鸢往手上进行最后一点工作,同时平静地在脑子里问药玉空间,“小玉,有没有什么无色无味的药,能在不伤姬无伤身子的情况下,悄悄将他迷晕过去?”
小玉随叫随应,立刻应声道,“主人想要什么样的迷药?撒空气里的?还是溶于水里的?”
景飞鸢想了想。
溶于水里的,不错。
她给姬无伤倒杯茶,把无色无味的药放进去,哄姬无伤喝下就行。
撒空气里的也一样方便,她只要借着放床帐的工夫抖一抖袖子,就能将药粉抖落,迷晕姬无伤。
在她准备选择撒空气里的药粉时,小玉暗搓搓跟她建议——
“主人,我这里还有一种迷药,是用来涂在嘴唇上的哦,你往嘴上一涂,抱住王爷往死里亲,亲着亲着他就晕了……嘿嘿嘿,这个不仅能迷晕他,还有情趣,我觉得最适合主人你哦!”
“……”
景飞鸢都震惊了。
她家小玉不是自诩清高的仙宝吗,为什么越来越爱偷偷钻研这些奇奇怪怪没法见人的东西了?
她还在沉思,小玉已经迫不及待催促起来,“主人来一点?我直接帮你传送到你嘴唇上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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