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莞尔,“好,那你坐在这里等会儿,我吃过了饭就与你去找青楼老鸨帮忙。”
苏婉儿乖乖点头。
景飞鸢拉着景寻鹤离开。
走远了,景寻鹤抱着姐姐的胳膊悄悄跟姐姐说,“姐姐她撒谎的,她肯定没吃饭,她肚子在咕咕叫,我听到了。”
景飞鸢弹了弹他脑门,“对啊,所以我们去厨房,让人给她端一碗饭菜过去。”
景寻鹤纳闷,“干嘛这么麻烦,为什么不叫她跟我们一起吃啊?”
景飞鸢笑道,“人家说不饿,就是觉得跟我们不认识,和我们一起吃饭她不自在,她会如坐针毡,这样子她怎么吃得好?还不如端给她一碗饭让她自己坐在没人的院子里安安心心的吃,她自在,我们也自在。”
景寻鹤恍然大悟。
他蹭了蹭姐姐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姐姐,“姐姐你真好。”..??m
景飞鸢莞尔。
……
同一时刻。
安亲王府。
骄阳郡主坐在小榻边上,她刚刚找回来的四岁弟弟昨晚受了点轻伤,这会儿大夫正在给弟弟包扎伤口。
看着大夫手中疗效普通的金疮药,她忽然想到了前世那个女神医苏婉儿。
她要将苏婉儿收入囊中!
不过,此刻她并没有立刻让人去找苏婉儿。
她要等到四天以后再去。
她记得四天后苏婉儿会失去最疼爱的妹妹,她要去救下苏婉儿的妹妹,让苏婉儿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
骄阳郡主眯着眼望着墙壁,陷入回忆里。
她记得,苏婉儿成为鼎鼎大名的神医后,苏婉儿的爹带着继母和年仅三岁的弟弟找到了苏婉儿,理直气壮要求苏婉儿赡养他。
当时苏婉儿的父亲混得很惨,为了挣钱养妻儿,他去码头扛货,结果一条腿断了,胳膊也残了,浑身脏兮兮破破烂烂的。
苏婉儿的继母和弟弟日子也不好过,那个三岁的弟弟有病,一不顺着他导致他情绪激动了他就会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大概是因为有病在身经常吃不下,那个小孩子看上去非常瘦弱可怜,胳膊跟细竹竿一样。
当时苏爹这一家子落魄人找上门,苏婉儿直接冷脸将这一家子拒之门外。
不知道父女过往的人都开始攻讦苏婉儿,骂苏婉儿枉为神医,枉费老天爷赐了她一身好医术,可她没道德,应该天打雷劈……
苏婉儿受不了这样的谩骂,出来红着眼睛告诉围观者——
她娘就是被她继母和她爹偷情给活生生气死的,她妹妹也是被她爹和继母害死,她永远不会原谅这两人。
苏婉儿的爹和继母一听这话,立刻跪下来给苏婉儿赔罪,继母还一声声喊冤。
继母哭着说,苏婉儿妹妹的死怪不着她和苏爹,分明是苏婉儿去采药一走就是四天不回来,苏家人以为苏婉儿出事了,于是到处去找苏婉儿,以至于家中没人看着那三岁的妹妹,妹妹自己出来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这个结果是谁也没想到的,怎么能怪她和苏爹?
继母这么一哭诉,所有围观路人又开始骂苏婉儿——
自己害死了妹妹,怎么能蛮不讲理迁怒亲爹和继母?
如今亲爹手断了腿瘸了,弟弟又有这种病,她日子过得好就应该接济一下亲爹,她医术好就应该治好弟弟的病,怎么能把人拒之门外?
从手指缝里抠出一点点银子就能改变亲爹和亲弟弟的命,竟然也能狠下心不管,这种不孝顺爹不友爱弟弟的人活该天打雷劈……
就是因为和亲爹一家之间的矛盾,苏婉儿虽然成了神医,却备受诟病,最后还被人害死。
……
想到这儿,骄阳郡主收回视线。
她薄唇微勾。
瞧瞧。
多好的施恩机会啊?
她如果现在就去找苏婉儿的话,苏婉儿根本就不会有多感恩,最多找她借点银子,到时候银子一还就恩情两清,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要等苏婉儿的妹妹掉进河里濒死之时把那小孩救起来带回王府医治,然后再透露风声让苏婉儿哭着找到王府,苏婉儿回家找不到妹妹肯定会以为妹妹已经死了,结果浑浑噩噩之时忽然发现妹妹被人救了,这样一来,苏婉儿不就会对她感恩戴德了么?
到时候她再用权力帮苏婉儿解决了渣爹和渣继母,苏婉儿是不是得越发感恩?
有了这样的恩情在,她就能顺理成章将苏婉儿收入囊中,让这个女神医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骄阳郡主按了按上翘的嘴角,努力藏起自己的得意。
她一点也不担心景飞鸢会跟她抢苏婉儿这个神医。
景飞鸢死的时候,苏婉儿还没什么名气,景飞鸢都不知道有这么个神医,又怎么会跟她抢?
她就耐心等着四天之后去救苏婉儿的妹妹就行了。
这一世,她手握苏婉儿这样的神医,她又有重生的判断力,她跟夫君一定不会再落到前世那悲惨的结局!
她一定会弄死她的王爷爹,弄死小皇帝,她想做那至高无上的女皇恐怕也不是不可以。
……
房间外面。
安亲王负手而立。
他冷漠的眸光停留在骄阳郡主身上已经很久了。
骄阳郡主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发现他的注视。
他深深看了一眼极其得意还隐约透出一股子狠意的骄阳郡主,转身悄然离开。
来到院墙之外的长廊上,安亲王冷声吩咐身后侍卫。
“去找几个隐匿功夫好的人,替本王好好盯着景家姑娘,以及赵家那位举人。”
侍卫惊讶抬头。
“王爷,您这是……”
安亲王没解释什么,抬手吩咐侍卫立刻去办。
侍卫离开后,他侧眸看着骄阳郡主的院落,眼神微凉。
今天街上发生的事,他总觉得很怪异。
赵举人、赵钱氏跟景家姑娘今日的争执分明不关骄阳的事,为何骄阳要跟着上蹿下跳?
骄阳对赵家母子俩的袒护,就好像骄阳才是赵家的儿媳妇一样。
尤其是骄阳对景家姑娘的恨意,他总觉得莫名其妙。
可若说骄阳是在跟景家姑娘争风吃醋,他又觉得过于诡异荒谬了些,毕竟骄阳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根本就不到情窦初开的年纪……
更让他感到诡异的是,刚刚在窗外看到骄阳那种种变幻的神情,他竟恍惚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啧。
他必须得弄清楚,骄阳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