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后的疾言厉色,让赵管家脸色突变。
他如同鬼魅一般闪身上前,一把掐住秦太后的脖颈!
他阴鸷地低声斥责,“闭嘴!我对你说过无数回了!周皇后是我的恩人,我对周皇后只有孺慕之情,没有男女之情!”
他的眼里透露着杀意,“秦慕雪,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绝不能侮辱她!”
秦太后背脊抵着小榻的扶手,感受着窒息带来的死亡滋味。
可她无惧无畏。
她冷冰冰看着这个暴怒的男人,任由这个男人眼里的杀意将她凌迟。
她笑了。
她眼里笑出了泪。
她在窒息中伸出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赵管家的脸颊,忽然,她一个巴掌狠狠扇了上去!
“好一个没有男女之情!”
“没有男女之情你会在无数个深夜跑去书房暗室一张一张画她的画像?”
“没有男女之情你会将她的画像张贴满你的书房,让她能时时刻刻陪伴在距离你最近的地方?”
“没有男女之情,你会这样杀气腾腾的对我这个结发妻子?”
“没有男女之情……”
说到这儿,秦太后眼里的泪忽然滚落。
她哑声道,“你们没有男女之情,国师府会惹来灭门的灾祸?我可怜的儿子,会小小年纪就被砍头死不瞑目?”
赵管家看着秦太后的眼泪滑过自己手腕,忽然从愤怒之中清醒。
他立刻松开秦太后。
他手指颤抖着,似乎想要道歉。
可秦太后不肯给他说话的机会,含着泪怨恨地望着他,继续讥讽他——
“呵,你说你跟她之间清清白白,谁信你们的清白呢?”
“你跟她若清白,先帝又怎么会怀疑姬无伤是你的野种,先帝怎么会让太医给周皇后下毒赐死自己的发妻?”
“你们若真的那么清白,先帝怎么会任由宠妃在宫里肆意欺辱他的亲儿子姬无伤,又怎么会任由姬无伤被宠妃和姬靖尧抛下悬崖还不惩罚这两个凶手?”
“清白……”
“哈,谁信呢,先帝不信,我也不信,姬靖尧也从不相信。”
“当年他姬靖尧身为还没失去母后庇佑极其受宠的皇家嫡长子,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为什么要跑来糟蹋我?”
“不就是因为……他也怀疑你跟他母后周皇后不清白,不就是因为他也怀疑他弟弟姬无伤是你的野种吗?”
“他无法诛杀你这个国师,又无法去杀了他的母后,所以他将怒火倾泻到了我身上!”
“你睡了他母亲,他便来糟蹋我……”
说到这儿,秦太后再也不堪忍受,抬手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泪水从她手指底下流淌,她泣不成声。
“清白……是……你和你的周皇后是清白的,你们都是清白的,就我不清白,我是淫妇,我们这些贱人谁都不清白,这天底下就属你和周皇后最清白!”
秦太后此刻太过痛苦,太过悲伤,强烈的情绪让压垮了她的理智,让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眼看着,她的哭声就要惊动外面的人了。
赵管家又着急又自责又心疼,他立刻弯下腰紧紧抱住了秦太后。
他说,“别哭了,再哭就要被人听见了……”
秦太后没有理会。
此时此刻的她,大概抱着一种想同归于尽的绝望和疯狂吧。
赵管家看着这个脆弱的结发妻子,低头吻上那张被泪水润泽的嘴唇。
秦太后最初是反抗的。
她手脚并用,极力想踹开赵管家。
可赵管家覆在她身上不肯退让分毫,发了狠地亲吻她,渐渐的,她就放弃了抵抗……
还主动回应。
“……”
景飞鸢站在桌边尴尬地望着这一幕,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二人。
她抬手扶额。
继续说当年的旧事啊,她想听!
怎么说着说着就亲上了呢!
再也听不到秘密,这让景飞鸢有些无奈,她望着房梁,脑子里回荡着秦太后方才说的那些话。
秦太后说,姬无伤的母后并非生了病而死。
是姬无伤的父皇怀疑周皇后与国师离墨有奸情,所以让太医给周皇后下了毒,致使周皇后缠绵病榻香消玉殒。
秦太后还说,姬无伤的父皇曾经怀疑姬无伤是国师离墨的亲生骨肉,不止他父皇怀疑,他哥哥也曾这样怀疑……
可是,不应该啊。
国师离墨的亲生骨肉喝了酒以后,背上不是会出现圣莲图案么?
姬无伤身上并没有这个印记。
那么姬无伤的父兄为什么会怀疑姬无伤是国师的骨肉呢?
难道,当时并无人知道国师的亲生骨肉身上有圣莲图案这件事?
难道这件事是后来才揭露的,所以最初周皇后才无法自证清白,惨被毒死?
景飞鸢不是皇宫里的人,她不知道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此刻唯一能确认的是——
姬无伤不是国师离墨的儿子。
方才乍一听秦太后说国师觊觎周皇后,她慌了一瞬,可这会儿冷静下来了,她很清楚姬无伤跟国师没有关系。
姬无伤后背有没有圣莲图案,姬无伤自己最清楚,若他背上有那个图案,他这些年也不会一直苦苦寻找国师后人了。
想到这儿,景飞鸢呼出一口气,感到轻松了些。
她是真的怕姬无伤也是国师的儿子,若是那样,可就真的太荒谬了,绕来绕去她身边所有人都是国师的儿子,多瘆人啊?
景飞鸢揉了揉眉心,回头看着秦太后和赵管家。
这两人还在亲。
就这激烈的场面,这两人恐怕还会再亲一阵子。
而景飞鸢不可能一直“蹲在茅厕里”不出来,她怕宫女去敲门喊她,若是她一直不应答,宫女强行破开了门,那就糟糕了。
景飞鸢又等了片刻,见赵管家已经解开秦太后的裙开始发展到少儿不宜看的画面了,景飞鸢红着脸颊飞快抬脚离开。
原来……
太监也能伺候人啊……
刚成亲的她,竟不知道这夫妻之间还有这种玩法……
太羞人了!
景飞鸢跑出房间,被微凉的风一吹,脸颊的热度才稍稍退去了些。
她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茅房,来到隔间里。
她一把摘下隐身斗篷送到空间还给小玉,然后低头看着干干净净的马桶。
她皱眉,“这马桶怎么办呢?说来拉肚子,拉了这么久,里面干干净净,赵管家必定会起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