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在想什么?”
伙计的嗓音,唤回了景飞鸢的思绪。
她回神望着伙计,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我在想,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骄阳郡主,她为何非得想尽办法找我的麻烦?现在连我带回来的婉儿都盯上了,也不知道她想怎样对付婉儿……”
说到这儿,她又庆幸道,“幸好安亲王及时出手,将她带走了,接下来几天安亲王应该会把她关在王府里好好教规矩,她暂时分不出心思来找我们麻烦。”
伙计一听,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大小姐,你们遇到安亲王啦?安亲王收拾那个跋扈郡主了?快跟我讲讲,快讲讲!”
景飞鸢失笑,“我得去整理我的嫁妆,让鹤儿告诉你们吧,他也在场。”
说完,景飞鸢拍了拍小少年的肩膀,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自己挽着爹爹的胳膊转身离开了。
景寻鹤挥挥手送走了姐姐和爹爹,然后跟伙计们凑一堆,将王爷是怎么维护他姐姐,又是怎么收拾骄阳郡主的,全都告诉了伙计们。
伙计们听得热血沸腾。
他们期待地小声嘀咕,“小公子,你说,王爷会不会是喜欢我们家大小姐啊?我们家大小姐会不会嫁入王府做王妃啊?”
景寻鹤也满眼激动。
他也想啊!
他想要安亲王做他的姐夫!
安亲王是大英雄,是他一直崇拜的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
姐姐要是能嫁给王爷,那他保证会做天底下最乖最听话最讨姐夫喜欢的小舅子!
如果姐姐能再跟王爷生个外甥女就好了,骄阳郡主就不再是唯一的郡主,就得意不起来啦!
以后他就抱着奶乎乎香喷喷的外甥女,天天跑去跟骄阳郡主吵架,他要骂死骄阳郡主那疯丫头!
……
景飞鸢跟爹爹告别后回到自己院子里,刚一踏入院门,就看到焕然一新的苏婉儿坐在台阶上等着她。
她含笑打量苏婉儿。
苏婉儿挑的是一件黑色的衣裳,如今苏婉儿的肤色还有点黑,穿白的粉的其实都不如这黑色好看。
景飞鸢夸赞道,“哎呀,哪里来的小美人儿啊?原来是我们家婉儿,啧,我们家婉儿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这样一打扮,迷人得很。”
苏婉儿欢欢喜喜站起身来。
她飞快跑到景飞鸢面前,脸颊红扑扑的,“姐姐,真的好看吗?”
景飞鸢点头,她轻轻捏了捏苏婉儿的脸颊,“真的,我们婉儿将来啊,一定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苏婉儿埋头在景飞鸢怀里,又开心又害羞。
景飞鸢想起骄阳郡主方才来找苏婉儿的事。
她眼神微暗。
她抚摸着苏婉儿发黄毛躁的头发,问道,“婉儿,如果有人想把你从姐姐身边抢走,你会离开姐姐吗?”
苏婉儿对骄阳郡主方才来找她的事一无所知,茫然问道,“谁会跟姐姐抢我啊?我又不是什么抢手货——”
景飞鸢轻声说,“有个郡主特别恨我,她如今在垂涎我的人渣前夫,恐怕到时候又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抢走一切我所珍惜的人……”
苏婉儿眼睛亮亮的,“我也是姐姐珍惜的人吗?”
景飞鸢点头,“当然是,你跟我的鹤儿一样,都是我想捧在掌心里疼的弟弟妹妹。”
苏婉儿心花怒放。
她抱紧景飞鸢的胳膊,贴着景飞鸢,软乎乎地说,“我不走,谁来跟姐姐抢,我都不走,我这辈子只认姐姐一个人,什么郡主什么皇妃都跟我没关系!”
她仰头,乌溜溜的眼睛望着景飞鸢,“姐姐,我特别特别喜欢你,我不会离开你的,你等我长大好不好,我长大了一定要做个有出息的人,我要保护姐姐一辈子,就像姐姐保护了我和秀儿一样。”
景飞鸢听得心里软软的。
她抱紧苏婉儿,“好,姐姐等你来保护我——”
她低头看了一眼乖乖的小姑娘,在心里对药玉空间说,“小玉,婉儿这些年应该受了不少苦,你帮我检查一下她的身体有没有留下什么暗伤,我想给她调养调养。”
药玉空间一边检查一边纳闷地问,“主人,你为什么要对这个苏婉儿这么好啊?”
景飞鸢不能说前世药玉空间是苏婉儿的机缘。
她只能用缘分来解释。
药玉空间哦了一声,又哼唧道,“你只顾着给你弟弟你娘亲和苏婉儿调养身体,你怎么不给你自己调养调养?”
景飞鸢疑惑,“我?我身体很健康。”
药玉空间说,“才没有!主人你宫寒,你体虚,你血气不足肝气旺盛,虽然肝气旺盛可能是被赵灵杰母子俩气的,不过也是需要调理的!”
景飞鸢有些懵。
她竟然还有这么多毛病?
虽然她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不过既然小玉都说她身体有毛病了,那她等会儿就好好给自己调养调养吧。
等到药玉空间给苏婉儿检查完身体,景飞鸢便温柔哄苏婉儿去药铺里跟大家玩,然后回到自己房间里。
关上门窗,她坐在小榻上,低声说,“给婉儿的药,药效不要太明显,如今咱们不能引人生疑,毕竟老皇帝病危,若是这时候暴露了我们医术超神的事,他恐怕会把我请进宫里为他治病。你不是不允许我跟皇帝有来往么,正好,我也不想救这个恶毒的皇帝,等他死了我们再使用医术救天下人。”
药玉空间开开心心答应了。
景飞鸢又笑着说,“你方才说我身体不好,那麻烦你为我调养一二。”
药玉空间美滋滋地说,“主人你躺下,你是我主人,我直接用药力改善你的身体,保证让你一觉醒来白里透红,美若天仙——”
景飞鸢失笑,“好啊,我倒要看看,我会被小玉变得怎样的美若天仙。”
她脱了鞋子,躺在小榻上。
刚躺好,她衣裳里的麒麟玉便隐隐露出一丝丝亮光,那光芒很快贴着她身体将她全身上下笼罩在其中。
温暖的光芒,像母亲的手拍哄着小婴儿一般,暖融融的,极舒适,让她忽然就有了一种昏昏欲睡之感。
她没有抵抗这种昏睡,放任自己入了梦乡。
……
一觉睡得昏昏沉沉。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望着天边的鱼肚白,很惊讶,自己竟然从半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而且中途没有起来如厕。
她还来不及检查被药玉空间调理之后的身体,就听到外面传来爹爹和弟弟的嗓音。
弟弟焦急地嚷嚷,“爹,我们把门撞开瞧瞧吧,姐姐昨天晚饭都没出来吃,这都大早上了也还不见人,她不会昏迷了吧?”
爹爹说,“你姐姐这是太累了,她在赵家受了欺负,这两天又跟那母子俩吵了几回,她心力交瘁,终于回到自己家了,一放松就难免多睡会儿。让她睡吧,没事。”
弟弟小声哼唧,“可是姐姐说她今天要去官府迁户籍的呀,她自己都说了,她户籍一日还在赵家,她就一日还是赵家的人,她觉得恶心……可她要是再不起来,今天官府办理户籍的人都下值啦,又得等明天才能办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