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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士是太子 第151章 缘由

或是因见这中年男子与其孩子悲惨境地想起幼时经历,或是因见小贩之举实在是欺人太甚,葛涛这位已不怎么容易动怒的大将军此刻亦动了怒气。

葛涛双眸一眯,一掌轻轻拍向桌子,桌上筷兜中跃出一支竹筷,葛涛以手为扇,一扇,竹筷如离弦之箭,破空而去。

楚天笑眯眯的望了一眼葛涛,葛涛虽是盛怒之状,然这一击却为倾力为之。

七境武夫若倾力一击,并未习武艺的一个小摊贩定会顷刻间命丧当场。

欲踹向中年男子的小贩只觉一股巨力袭来,乃为竹筷所携之力,七境武夫随手一击,却也非一个普通人可以抵挡。

砰……

小贩被竹筷轰飞三尺,直直的撞在一旁的大树之上,树干晃动,枯叶漱漱而下。

小贩只觉胸口发闷,五脏翻腾,疼得龇牙咧嘴。

小贩面目呆滞,不知发生了何事,自己只看到一支竹筷飞来,竹筷还未触碰身躯,自己已然飞出三尺。

“这……”

扭头,小贩楞楞的盯着身后树干,双瞳一缩,已难以形容此刻心中惊骇。

竹筷没入树干之中,只余寸许。

周遭围观之人面面相觑,众人心知若这竹筷插入的并非树干而是小贩的血肉之躯,小贩或许此刻已魂飞魄散。

竹筷能入树干,并非竹筷之功,乃使筷之人之能。

“是谁?”

众人纷纷扭头,目光齐汇小面馆。

面馆中,其余客人已因竹筷之威而站起身子,只余楚天与葛涛静坐,面色淡然。

“东家……”

葛涛欲言又止,眸子盯着楚天,有些许忧色。

楚天未曾开口,擅自动手,葛涛忧此举会让楚天心生不满。

楚天却只笑着点点头,未曾言语。

葛涛见状,眸中喜色一掠而过,起身,背负双手,缓缓朝着小贩走去。

见此,小贩心中一阵不安,不自觉的往后挪动步子。

这个血卫之将刚刚迈入七境,煞气太甚,无法自控的随心所欲。故如今虽已十分收敛,可溢出的煞气却也让众人心悸,皆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似乎若是与葛涛靠得太近,会有性命之危。

小贩心中惊骇更甚,竟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这个缓缓行来之人虽面色淡然,可见其奔着自己而来,小贩却也后背紧靠树干,似乎这百年故事能给些许安全感。

能将一支竹筷击入树干之人,要捏死他实在太过简单。

葛涛行至小贩身前,双目未眯,一瞥小贩,目光如刀,扎入小贩心田,让小贩如堕冰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虽只几息的时间,小贩却已冷汗淋漓,只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葛涛讥笑一声,冷冷道,“欺人者,人恒欺之,好自为之。今日,只给你一个教训。”

说罢,葛涛转身,朝着中年男子走去。

中年男子见此状,早已惶恐不已,虽知葛涛乃是为他出头,可心中亦有些许莫名的担忧,遂将孩童紧紧抱在怀中,楞楞的盯着葛涛。

葛涛见此,心头不禁苦笑,心道自己这身煞气着实有几分骇人,却也无奈,要可将煞气收放自如,需入八境,可八境离他,还太过遥远,今生能否入八境,还是一未知之数。

一正心神,葛涛面上泛起温和笑意,望了一眼略带胆怯之色的几个孩童,又将目光移至中年男子之身,笑道,“兄台,几个孩子都饿了,若不嫌弃,在下愿请兄台和几个孩子吃上一碗阳春面以果腹……”

中年男子余光瞥了一眼面馆,目中却有犹豫之色。

“爹爹,孩儿好饿。”

一旁七八岁的孩童低声道,声音有些许颤抖。

葛涛轻轻笑道,“兄台放心,这面馆之面无毒,在下方才还吃了两大碗,其味甚佳……”

为让中年男子放下心中警惕,不苟言笑的葛涛竟破天荒的开起了玩笑。

楚天憋嘴一笑,可惜这笑话并不好笑,幸得却有几分效果。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方道,“既如此,多谢大人……”

葛涛一笑,上前牵住一孩童之手,往面馆走去。

“小二哥,劳烦来四碗阳春面。”

楚天唤道。

“公……公子……能有一碗给孩子分着吃小的已感激不尽了。”

楚天轻叹一口气,哪里不知中年男子是不好意思让楚天破费,遂笑道,“兄台只管吃便是,这吃面的钱,在下还是付得起的。”

“东家有言,你尽管吃就是。”

葛涛附和道。

中年男子只得入座,眸子亦有些许闪烁,这些日子,他受尽了太多的白眼与欺辱,突然有心善者,本就有些许木讷的他,此刻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多时,四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已端上桌,几位孩童却十分懂规矩,竟待中年男子发话之后,方才动筷。

已饿了许久的几人自是一番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四碗阳春面连面汤都已被饮尽。

楚天余光瞥了一眼葛涛,见葛涛楞楞的盯着几位孩童,眸子闪烁,楚天心头不禁叹了口气。

又见孩童碗中面汤已被饮尽,却仍在舔舐碗沿,楚天摇摇头,道,“小二哥,劳烦再来三碗。”

“公子……能有一碗阳春面入腹小的已是感激不尽,不知该如何谢此大恩,又怎敢再让公子破费。”

中年男子颤声道。

楚天温和一笑,道,“小孩子在长身体,饿坏了身体可不好,莫要和我客气,几碗面钱,在下还是付得起的。”

中年男子闻言,骤然起身,作势就欲跪倒在地,这个憨厚的男子思虑许久,却也只能想到以此表心中谢意。

可楚天又怎会让其跪下,一挥手,已让中年男子无力屈膝。

“不必多礼,快吃吧,一会面凉了。”

中年男子盯着楚天,楚天之举,于他看来已如仙人,凡人自是无力抵抗之。

中年男子低头,恐让楚天二人望见眸中之泪。

十余息之后,楚天轻声问道,“兄台贵姓?是否是本地人士,若不是,从何处来,又欲往何处去,为何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中年男子抬头,长长叹了一口气,眸中之色复杂,叹道,“小的姓刘名二,乃厢县之人,至于为何来此,要去何地,却是说来话长,不说也罢……”

楚天一笑,道,“说来话长,那就慢慢说,时间还长。”

刘二默然片刻,方道,“非是小的不愿说,而是恐两位恩人知晓之后,惹祸上身……”

楚天眸子微微一眯,道,“兄台莫要担忧,在下走南闯北,也识得一些人,或许可以相助一二也说不准,兄台但说无妨。”

葛涛也笑道,“尽管给东家说便是,若是怕事之人,方才便不会出手相助矣。”

刘二闻言,叹道,“两位恩人既已如此说,小的已不好再隐瞒……”

顿了顿,刘二徐徐道,“不瞒两位恩人,小的之所以会从厢县至凤来,乃是为告状而来……”

“告状?”要状告何人?怎的不在厢县告,要跋山涉水,到这凤来?”

楚天疑惑道。

刘二叹了口气,道,“小的要告的,便是厢县衙门,厢县衙门又怎会受理……”

“厢县衙门?”

楚天满面惊色,面色恍然。

刘二点头道,“正是要告厢县衙门,县令冯正炘以及诸位官员……两位公子可知漕户否?”

“沿河之岸,有百姓替朝廷衙门修补漕渠破损之处,疏通运河河道,在浅滩,逆水行舟之时,在两岸辅以纤绳,将船只拖行,因此,漕户亦名纤户,莫非刘兄即为纤户?”

楚天问道。

刘二道,“小的正是南凤渠沿岸之漕户,恩公知否?”

楚天点点头,道,“南凤渠开凿距今已有三百年,南通江南,北至山南西道。”

楚天本不知南凤渠,如今之所以会知,乃因在凤来待了几日,故曾听闻客栈中南来北往之人提起过,道这南凤渠这几年来怪事不断,已有上百艘官船沉没,百万石官盐不知所踪。朝廷亦曾数次派官员下来查察此事,却都无疾而终,引为怪事,已有不少人道南凤渠有鬼怪作祟。

刘二叹道,“恩公博学,竟连这个都知道……如此,恩公当知,似小的这等漕户,皆是靠着朝廷发下的护漕饷银为生,这护漕饷银每年由朝廷拨至郡中,再由郡中分发诸县,由县衙分发给漕户……可是,南凤渠沿岸之漕户,已有三年未曾领到过一分护漕饷银了……”

“什么……”

楚天惊道,难以想象竟会有此事发生。

刘二接着道“朝廷拨下护漕饷银,可并未发到诸多纤户手中,皆是进了厢县一众官员之腰包……也因此,南凤渠也已有三年未曾修整,如今的南凤渠,早已淤泥暗礁纵横,行船已是危险至极。可知此事者,却是少之又少,或许只有小的等漕户以及一众官员知晓了……”

楚天眸中掠过戾气,冷冷道,“在下曾听闻,这三年来,已有百余艘官船在南凤渠出事,百万石官盐沉于河底。为此,朝廷曾派下官员查察此事。莫非,这查察的官员,竟不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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