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大师看到辜夫人拉着傅玉求情,也是无奈。
“辜夫人,老纳跟你解释过好几遍了,有没有受到侵染,不是寻常医师可以看得出来的。根据史籍上的记载,只要是泡过幽冥之泉的人,都会被邪魔之气侵染,无一例外。侵染程度轻微的,火诫可以祛除他体内的魔气。”
“而且,令郎原本也可以像其他族人一样,生活在红河谷。但是,他却选择了进火诫塔接受火诫。他是一个有志气、有追求的孩子,你应该支持他。”
“可是鸿飞真的只是泡了一会会,他真的没有感染,火诫又那么残酷……”想到儿子每次受完火诫出来的惨状,辜夫人的心便像似被针扎一般地疼。
白澄夜道:“这位夫人,我们知道你爱子心切,不忍看他受诫。但是现在放他出来,并不是帮他,而是害了他。他倘若真的只泡过一次,浸染程度轻微,受七七四十九天火诫之后,就能彻底祛除邪气,恢复自由。但如果现在放他出来,哪怕只是轻度浸染,将来也会堕入魔道,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那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四十九天这么久,火诫又那么残酷……”辜夫人当然知道火诫的作用,但她怕的是儿子扛不过去啊!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与其孩子在这四十几天里死去,还不如搏一个不确定的将来。
傅玉大致也听明白了。
既然火诫是祛除魔气的,那肯定不能免除,她也不能开这个口求情。于是便把身上带的疗伤、补灵、益气的丹药,全部拿了出来,递给了辜夫人。
“夫人,我师父还有天英寺,都是希望能够帮助辜氏一族,并不是故意要与大家为难。这几个发病的,夫人也看到了,您肯定也不想辜公子也变成这样吧?既然辜公子自己选择了接受火诫,说明他心底还是有所坚持的。我们应该相信他,支持他。”
“这些丹药,您都拿着,回头我再送些过来。只要挨过这四十九天,一切就都好了。相信辜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挺过去的!”
从厢房出来后,傅玉心里一直沉沉的。
觉得这些辜氏族人确实挺惨的,因为族长的一时鬼迷心窍,将幽冥之泉当作神泉,从而被邪魔之气浸染,只能在红河谷等着“发病”的那一日。
想要恢复自由的,就必须进火诫塔,每日接受火诫。
听辜夫人的描述,可想而知,那必是一种非常残酷的诫术。
但是转念想想,原著里,白云山副本结束之后,辜氏一族就被灭了,一个都不留。那相比之下,应该还是活着,稍微好一些吧?
是吧?
傅玉又有些不确定了。
见她一脸的凝重,又隐约有些纠结,白澄夜问:“怎么了,还在想辜氏的事?”
“嗯。”傅玉道。“每天生活在痛苦之中……是不是还不如,直接死了?”
白澄夜问道:“你想让我,把他们直接杀了?”
“……”傅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有点纠结。”
“不用纠结。”白澄夜道。“我让他们做选择了。”
“什么?”
“进谷等死。或者,直接死。”
傅玉一怔:“所以,他们都选择了进谷?”
“对。等待的过程,虽然痛苦,但是,至少还有希望。”
傅玉点点头。确实,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万一花染能找到祛除邪魔之气的方法呢?
“师父,那能熬过四十九天火诫的机率有多大啊?”
当然是微乎其微,基本没有。
但白澄夜不想这样如实相告。于是,他说:“只能说,有希望。”
“有希望。”傅玉重复了一遍。“但愿,他能挺过去吧。”
听她的语气,多有一种感慨之情。白澄夜不由目光一动,问道:“你是说,辜鸿飞?”
“嗯。”
“你跟他什么关系?”
傅玉道:“我那天在云之巅被魔煞拖进异度空间,然后弹到白云山的时候,受伤昏迷了,就是辜鸿飞救的我。他和他的母亲,就是刚才那位辜夫人照料了我几天。算是我的恩人吧,希望他们能渡过这个难关。”
白澄夜想到了:“你们不是说,这是个书里的世界吗?”
她们还都看过剧情,难道不知道辜氏的下场吗?
傅玉一愣:“咦,师父你怎么知道这是书里的世界?”
她不记得她有跟他说过这一茬啊!
白澄夜面不改色地说:“你告诉我的。”
看他说得那么肯定,傅玉就迟疑了。那次她太感动,跑回去找他,“噼里啪啦”地跟他说了好多……或许,大概,是那时说的吧?
傅玉叹道:“很多事情,都已经不一样了。”
“也是。”白澄夜道。“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你们所认知的,是个虚妄的世界。里面存在着很多谬误,很多不合理。”
比如,他为什么会跟夏梦晚在一起。
这件事,他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他确实挺欣赏夏梦晚的。因为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确实跟他很像。但是,这纯粹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欣赏。
他的择偶标准,可不是要找一个性情跟自己相像的,那多无趣啊!
正如花染所说的,他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之外,性情太过于沉闷无趣。
他也觉得自己的性子是挺无趣的。不会弹琴作曲,也不会诗词歌赋。每天就是修炼,处理事务。再找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两块木头,蹲一起站桩吗?
玉儿就是跟他完全不一样的性子。
活泼、热情,多可爱啊!满嘴的甜言蜜语,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甜!就算经常前面刚说的话,后面就自己打脸,他也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