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谔英怎么可能上了榜,还是第二十名?这不是真的!
马闻才感觉这个世界出错了!他脸上苍白,拉住刚贴完榜正欲转身离去的差人,道:“这怎么可能?这个区谔英被取了前二十?”
差人奇怪地看了看他:“什么前二十三十的?圣王说了,这个榜单不排名次,只要上榜,便都有名字。 按姓氏笔画顺序来排列,区字笔画少,自然排在前面!”
“啊?差人大哥你早说嘛!”马闻才顿时一脸欢喜。原来是这样!这样才觉正常。不过,他还是不爽,因为这么说来,这个区谔英的家伙,这次居然也上榜了!
他再往后看,嗯,竟然没看到自己的名字!咦,在第七十几位的名字中出现了“马”字,却不是自己!
再继续往下,二百多位,还是没有!马闻才有些慌了,他再一次重新找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不对啊,即便是按姓氏笔画顺序,七十几位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姓马的,为何自己名字没上去?难道?……
马闻才不敢想象下去!他真准备继续寻找自己名字在哪里,忽然一名朋友叫了起来:“闻才兄,你名字找到了,在那儿,983位。”
马闻才闻言,赶紧往后面看去,终于,在倒数第三张榜单上,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怎么回事?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后面,刚才有个姓鐘的,笔画比自己的馬可是多多了,为何他能排前面?
马闻才想不通了,他连忙又想拉住那个那个差人问一下,却见差人已不见了,刚想挤出去寻找,却听见人群外一声锣鼓敲响,然后一人喝道:“恭喜上榜的各位老爷!前五张的榜单上的老爷,明日继续到巡抚衙门参加第二次选拔科考。后十五张榜单的老爷,请明日一早直接赶至番禹书院,接受圣王王府内务部的培训。”
“差人大哥,这个内务部培训是做什么?”有几名考生拉住差人问道。
“内务府就相当于以前清妖的吏部,所以,恭喜诸位老爷,马上要成为真正的官员老爷了。”差人礼貌地回答道。
“那前五张榜单的,怎么不一样,还要再考一次?”又有人继续追问。
“这个,前面榜单的300人,听说有资格去抚衙,参加圣王亲自主考的殿试,只要再次上榜,就要被选为重用。具体小人也不清楚了。”差人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摆摆手走了。
人群中的马闻才却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他心中空荡荡地,没有一丝一毫上榜的喜悦。
这时,忽听刚才吹捧奉承自己的那几位也是南海县的考生,纷纷打着招呼:“区兄,您来看榜啦?恭喜恭喜,区兄却是高中前面第一榜,第20位。”
“区兄,恭喜啊,待您明日殿试完后,我们兄弟聚一聚,近日小弟偶得一妙诗作……”
“谔英兄,大喜啊!待明日殿试一过,想必就能飞黄腾达,却别忘了拉扯小弟一把……”
却是区谔英叔侄几个也来看榜,众人一反昨日态度,争相与其打着招呼。
马闻才听不下去了,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便欲推开众人,径直快步走了出去。
“哎呀,闻才兄,别走啊,咱们南海的学子,都在这里了,大家一起热络热络。”一个大嗓门的喊道。
马闻才只做没听见,自顾自地向外走。
却忽被旁边一人一把拉住:“马闻才,你昨日不是说,我谔英叔能进前200名,你马闻才名字倒着写,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我倒要看看,这马闻才三个字倒着写是什么?”却是区湛森。
马闻才脸色发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但他强自道:“你叔进200名了吗?榜单可是按姓氏笔画排的。放开手!”说完,甩开区湛森,不顾身后指指点点,快步穿过人群,灰溜溜走了。
次日一早,区谔英和区湛森叔侄俩早早来到巡抚衙门,只见大堂中已经聚集二百多人,竟然还有十余名女子。看情形,好像还不是侍女。
区谔英诧异不已,正在奇怪,旁边一名也是南海县的熟识考生,跟他打过招呼,满怀激愤地指着那几名女子道:“谔英兄,您说,这成何体统!这圣王竟然让女人也参加科举,这这,简直有辱斯文!”
“什么!这些女子也是来参加殿试的?”区谔英大吃一惊:“这,这不跟西夷宣扬的那套,男女平等么?”
“男女平等?谔英兄,你认为女人也可跟我们一道参加科举了?”
“孔兄,女子为何不可跟男人一样参加科举呢?圣贤也没说过不可以啊。”区谔英定定神,回答道:“西夷那边,可是男女平等,女子不但可以参加科举,还可以做官。听说英夷便是一女子当皇帝。”
“啊?疯了疯了,区谔英你也跟着疯了。”
这时,大堂的头端响起了一阵锣声,上百名头裹红巾的军士,簇拥着一名头系明黄方巾的三十余岁男子,踏步走来。
旁边的查人赶紧喝道:“众人随我等拜见圣王!”
“拜见圣王!......”
“众考生平身!本王乃是圣国的圣王冯云山,今日却是很高兴见到诸位贤才。”冯云山站在大堂的头端,朗声说道:“诸位贤才乃是我两广的俊杰之辈,能够通过第一轮科举,站在这里,便是认同我圣国执政理念,所以,本王今日只出二道策略题。”
“其一,圣国该走向何方?”
“其二,倘若你为广州府知府,该如何施政?”
众人听了这两道策略,大多面面相觑。却见圣王旁边的一人大声喝道:“现在,请众考生入座,安心作答,天黑时分交卷!”
区谔英心中笃定,其实圣王已经有提示了。第一场科考的两道策略题目,便是向考生宣贯反清的理念,而要达到这个目标,就必须强大,通过何种途径强大?这便是今天要考察的内容!
师夷!向西夷学习。
女子参考,这是男女平等。
邀请读书人来参考,这是对文儒的态度。
听说,圣王在永州府那边便开展土改。这又是对社会各阶层的重新划分。
一时间,区谔英心中诸多念头一闪而过。当下摊开白纸,将胸中的沟壑,挥毫写了下去......
考完的第二天,区谔英便准备回南海。但区湛森和其余族人还想在广州城里逛一逛,无奈,区谔英只得继续等一天。
这日一早,区谔英等人,收拾好行李,从布政司衙门出来,刚走到街口,忽见一群敲锣打鼓的差人和士兵,牵着几匹头绑红绸缎的高头大马,浩浩荡荡地朝布政司衙门走来。
多事的区湛森随口问一名差人:“公差大哥,这是什么喜事,这么大排场?”
“嘿,你不知道,这是圣王亲自下令,让内务部和宣传部的兄弟们,迎接这次科考的区状元,前往广州城内游街!”
“区状元?”区湛森心中一惊,压抑心中的激动,详细问道:“是哪位区状元?”
“便是得了第一的区谔英区状元啊!别挡住路,耽搁了。”
“啊!哈哈哈哈,公差大哥,你说的区谔英区状元就在是我叔啊,在这里!”区湛森心中激动万分,朝躲在路边的区谔英喊道;“谔英叔,天大的喜事,您中状元啦!”
“中状元了?!我区谔英居然中状元了?”
区谔英便此如同进人梦境中,被换上了一件胸前披着大红花的喜袄,稀里糊涂地被士兵和族人扶上了马。
骑在马上的区谔英,使劲掐着大腿,真的好疼,原来真的不是做梦!自己是真的成为状元了!
榜眼却是惠州府一名三十来岁的读书人,名叫陈世镜,探花竟然是名官绅子弟,出身番禹县的一名大户人家,名叫聂探春。二人在状元区谔英的领头下,三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地在广州城内各条大街上游走,接受广州城内百姓的羡慕和崇拜。
三人均身穿大红袍,跨金鞍红鬃马,大群士兵官差在周围,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气派非凡。
游街结束后,三人和其他前50名,被圣王亲自取为进士,第51至于100名,被赐为同进士出身。一干人等,皆由内务部安排统一培训,而后再安排副县长一类的官职就任。其余100名以外,但参加过第二场考试的,均委任府衙、县衙官吏。
其余第一场考试上榜者,安排入乡镇官吏以及农民教习所充任教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