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沈天泽在离开北部军区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刚被送来的陈雨晴,二人在高墙电,灯光昏黄的大院对视半晌后,后者才攥着拳头,满面恨意的冲沈天泽吼道:“你也好不了,边军出事儿,骆涛第一个会弄你。”
沈天泽低头点了根烟,迈步走到陈雨晴身前问道:“在冯乐天那儿捡了一命,为啥不好好生活呢?”
“我家都没了,还他妈谈什么好好生活?”陈雨晴怨恨的看着沈天泽回应道。
沈天泽吸了口烟,低头回应道:“其实,你成全了我。”
陈雨晴闻声一愣。
“我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如果你永远不出现,那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会不安。”沈天泽再次回应道:“但你没有,你出现了,又让我亲手把这块心病给解了,所以你成全了我。陈雨晴,你还是没懂什么是报复,我不怕谁正面弄我,但我怕……有个人一辈子在恨着我。”
“啊!!!”
陈雨晴听到这话嘶吼一声,伸手掐住了沈天泽的脖子:“你得死!得死!!”
“给她拉开。”段子宣皱眉吼了一声。
“不用。”
沈天泽冲着周围的人摆了摆手,眯眼看着陈雨晴继续说道:“当初在赤f,你哥有钱有人有关系,而我什么都不是,是一个想在那边干点实事儿的外地人而已。可他容不下我啊,我和我那些兄弟要不还手,死的一定是我们。你恨我,我同样恨你哥,恨冯乐天,恨你们所有人。因为正是你们这些人一步步紧逼,逼的我必须强大,逼的我必须有自保的能力。可现在能力有了,我自己也没有退路了。”
陈雨晴呆愣。
“咱俩是对伙,我不祝你长命百岁了,我祝你死得其所,落叶归根吧。”沈天泽冲着陈雨晴扔下一句后,转身走。
陈雨晴呆愣的站在大院内,仿佛一瞬间变成了行尸走肉。但其实她自己对死亡并没有多恐惧,反而有点解脱,因为只活在仇恨里,那会更痛苦,更扭曲……只不过如果仇恨没了,她整个人也没了魂儿。
遥想当年,陈宝宇临死之前曾告诫过她,让她放弃报仇,现在想想大哥的话不无道理啊……
如果陈雨晴放弃了仇恨,那她可能还在军营,拉着小提琴,参加着各种晚会,或许她已有了心爱的人,有了孩子,有着温馨的小家,逐渐淡化了亲大哥逝去的悲恸。
可生活没有如果,迎接陈雨晴的将是北部军区的判决,她输了,所以要承担一切。
……
密支那地区某林子内,李珂坐在石头,任由两个同伴帮忙处理着自己身的伤口,目光呆愣的看着远方一动不动。
旁边。
一名壮汉拿着电话,神色激动的吼道:“打通了,终于打通了!”
李珂闻声没动,依旧像是雕塑一般看着前方,目光呆愣。
“喂?”
“嘉鸿,是嘉鸿吗?!”电话接通后,壮汉冲着听筒高声吼道,仿佛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怎么样?”
“完了啊,全完了,我们还没等到边军总部遭受到了袭击。”壮汉拿着电话,带着哭腔说道:“对方武直都他妈干出来了,我们打不过……大多数人全被扣住了,只有李珂带着我们几个跑出来了,现在躲在树林子里不敢出去,怕在路碰到对伙。”
“李荆呢?!”骆嘉鸿吼着问道。
“没出来,他和陈雨晴都没出来。”壮汉摇头回应道:“肯定被堵在圈里了!”
骆嘉鸿闻声沉默许久后,才咬牙说道:“给我一个确切的位置,我想办法让人过去接你们。”
“好,好,好的!”壮汉连连点头。
“李珂呢,你让他接电话。”骆嘉鸿再次吩咐了一句。
壮汉闻声回头冲李珂喊道:“嘉鸿让你接电话。”
“你跟他说吧,我等信儿,等我弟弟的信儿。”李珂声音沙哑的回应道。
壮汉闻声拿着电话又冲骆嘉鸿解释了几句。
“沙沙!”
在这时,树林子里传来衣服摩擦枝条的声响,李珂身旁的两人顿时拔出了枪。
“咕咚!”
一名满身外伤的小伙跑过来,眼珠子通红的看着李珂,双腿不自觉的一弯,直接跪在了地。
“看见了吗?你看见那边的情况了吗?!小荆呢,有没有被抓起来?!”李珂立马冲过去,抓着小伙的脖领子吼着问道。
小伙流着眼泪摇头。
“你他妈说话啊,说话!我问你看没看见小荆!!”
“死……荆哥死了……让人拿刀给脖子砍了……!”小伙闭着眼睛,哭着回了一句。
李珂呆愣数秒,双手死死掐着小伙脖领子吼道:“去ta'ma'd-i!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弟弟那么重要,沈天泽怎么会这么轻易对他下手?!”
“我在远处藏着,都看见了……沈天泽根本没去……杀荆哥的人,是带队打咱们的那个……别人帮他摁的手,他拿刀砍的荆哥。”
“咕咚!”
李珂听到这话,眼珠子瞪的溜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双腿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扑咚一声坐在了地。那杂草藏着的尖锐树枝,瞬间穿透了他大腿的皮肤,可他好像一点痛感都没有,只双手抓着头发吼道:“艹ta'ma'd-i!我以为缅d最安全,有边军,有政府军……可他怎么还会死呢?!啊!!”
众人看着李珂,听着他的喊声久久回荡在树林,全都低头不语。
……
杭z私立医院内。
骆嘉鸿与壮汉刚通完电话,立马给亚昆拨了过去,但对方不论是办公室的号码,还是私人手机,全都处于无法接听的状态。
“完了,完了,出大事儿了,缅d出大事儿了!”骆嘉鸿脸色煞白,整个人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儒雅与淡定,右手直接掀开被子,迈步要往外走。
叔拉着骆嘉鸿:”你冷静一点,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马联系政府军的老董,问问他那边的情况。”
“那你在这儿打完了呗!”叔吼着喝问道:“你非得出去干什么?”
骆嘉鸿沉默许久后,声音沙哑的回了一句:“这儿……这儿太闷……我难受……!”
叔呆愣。
“咣当!”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推开,一位穿着阿玛尼t恤的年,轻声冲骆嘉鸿说了一句:“你爸让我来接你。”
“咕咚!”
骆嘉鸿听到这话,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