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太诡异了。
斐白露第一次参加大会,还搞不清楚情况。
难得见到一个生人,她几个跨步就追上了苗子昂。
苗子昂跑着跑着,突然后领被人一揪。
完了,被追上了!
苗子昂哆哆嗦嗦,心脏剧烈跳动,那速度像是要蹦出身体,胀得发疼。
他双目紧闭,不敢扭头看身后的人,“女鬼姐姐,放过我!我肾不好腰疼,没什么阳气,别把我吸成干尸……”
空旷的荒野,回荡着他没骨气的求饶声。
余音缭绕,绵绵不绝。
斐白露:“……闭嘴!”
危险不明的情况下喊这么大声,真不要命了?
嘤还是个脾气不好的女鬼,苗子昂身体绷得梆硬,心如死灰。
“你也是参加玄师大会的人?”斐白露松开对苗子昂的控制,暗中打量他。
也?
难道这人不是女鬼,是玄师?
苗子昂眼睛睁开一道缝,见斐白露面容平静地看着自己,没有凶神恶煞的神情。
他仿佛劫后余生般,大大松了一口气。
想到自己刚才的怂样,苗子昂脸上有一抹不自在。
见斐白露一个女人,他板着脸,想给自己找回丁点面子,恶声恶气道:“没错!你就是我随机分配的队友吧,为什么要装扮成女鬼吓我?不知道我最怕鬼吗?”
斐白露一个冷眼扫了过去。
“!”苗子昂刚硬气起来的表情顿时怂了下去。
嘤虽然不是女鬼,但还是那个脾气不好的女人。
“我、我们是队友,你不能对我动手……”苗子昂最擅长的是审时度势,见斐白露不好欺负,立马服软。
他一低头,就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白麻布褂,吓得差点大叫,在斐白露的眼神中,堪堪把‘我擦’咽了下去。
“你之前有参加大会的经验吗?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擅长什么术法?”既然是同队的,斐白露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没有,这是第一次参加。这地方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擅长、擅长使用罗盘……”苗子昂声音越说越弱,到最后声如蚊呐,对自己的术法并不自信。
一问三不知,没得到多少有用信息,斐白露倒也没太失望,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
听见斐白露也是第一次参加的小白,苗子昂心中诧异,同样是新人,为什么她这么镇定?
受斐白露影响,他极速鼓动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玩意是丧服吧?穿在身上也太晦气了……”苗子昂看到白色就瘆得慌,想要把丧服脱掉。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斐白露的话,成功让苗子昂的手一顿,他哭丧着脸,“难道我还要一直穿着它啊?”
“嗯。”斐白露没有过多解释,“走吧,找个有人的地方问问情况。”
一旦天色暗了下来,行动将会受限,而且野外危险指数也会直线上升,她必须快点找到甘望,问清楚情况。
她总感觉这个地方怪怪的。
尤其是视野边界那无垠的黑暗。
“这荒郊野岭的,我们该往哪里走啊?万一走错了,迷路了咋整?”苗子昂对外面充满恐惧,他怂怂的提议道:“要不先留下来看看情况?”
“也行,那你留下来吧。我一个人去看看。”斐白露见他怕,也不强迫人,她径直朝南边一条小道走去。
看看周围阴森森的环境,又看看斐白露渐行渐远的身影,苗子昂一咬牙,跟了上去。
“你确定走这条路,我们不会迷路吗?”
斐白露并不意外他会选择跟上来,她指了指地面。
“人长眼睛,要善于使用。有脚印。”
苗子昂顺着斐白露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连串不易察觉的脚印。
地表裸露的土壤异常松软,人踩在上面形成的痕迹与周围的土壤有些微差别。
若不是斐白露指出,他根本不会注意。
苗子昂惊叹,“这你都发现!你不让我脱丧服,是发现了什么?还有我们是被人扔到这里的吗?”
“虽然长了嘴巴,但不该说话时别说话。”
斐白露清冷的声音传来。
苗子昂一噎。
这个毒舌的女人!
默默穿梭在荒野地里一段时间,斐白露陡然停下脚步,“有动静。”
他怎么没有听到?苗子昂正想问个清楚,就被斐白露拉到一旁的枯草丛堆旁,压低身体,借着草堆挡住身影。
斐白露的动作快如雷电,苗子昂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外界寂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但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
斐白露无语地看着瑟瑟发抖的苗子昂,这么怂修的哪门子的道?
“我去看看,你躲在这里,拿着护身符。”她掏出一张符篆,递给苗子昂。
苗子昂也知道自己丢脸,如获重宝般接了过来,仿佛有了心理安慰,没再抖得刚才那么厉害。
斐白露悄然朝着远处传来响动的地方走去,随着靠近,声音越发明显和清晰,沙沙暄肿声,咯吱摩擦声…
像是有什么在移动。
动物?
斐白露屏住呼吸。
不,不是动物,那咯吱声显然是木头承重时发出的摩擦声。
有人在搬东西?搬的是什么?
恰在这时,那沙沙的暄肿声突然停了。
“咳咳……”老人咳得惊天动地,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斐白露明显看到苗子昂藏身的地方,那片草堆猛地一颤,显然被吓得不轻。
“爷爷,歇一会儿,喝口水先。”另有一道少女声音响起,清脆悦耳。
苏曼蔓拍了拍爷爷的背,给他喂了点水。
苏爷爷缓和了过来,止住了咳嗽,他抹了抹额头的汗,“不歇了,我们赶紧把人送出去,要是到了夜里就难办了。”
苏曼曼嘟嘴,“这些外地人,进村前都不看路上的告示吗?都封村了,不信邪,非得进来,害得我们这样大费周章。”.??m
“需要我帮忙吗?”斐白露走了出来,一双乌黑的眼睛弯弯,带着十足的亲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