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扎在自己身上了,余老太才知道有多疼。
黄阿婶出了口恶气,恭恭敬敬送斐白露四人离开。
“大清都亡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你还在这裹小脑!”江清临走前,狠狠瞪了余老太一眼,“你做了亏心事,以后再作孽不修功德,等死吧你!”
他们一路过来,只要不是到了穷困潦倒的境地,自愿出售阳寿的人极少。
更多的是像余老太这种,强迫出售别人阳寿,赚到的钱自己花。
坏心肠!必遭报应!
余老太吓得心脏一突一突,“几个大师,我不敢了!招娣她妈,你帮我求求大师!”
“呸!想都别想!”黄阿婶啐了一口,抱着两个女儿回到自己屋。
远离黄阿婶家。
“走吧。”斐白露再次使用纸鹤引路,“那刘大师留下的气息还没有消散,追人去。”
缓缓飞行的纸鹤忽高忽低,她又拿出一盏青探灯照明。
江清啃了一口黄阿婶给的饼子,口齿含糊,“也不知道那刘大师有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动静。”
——
此时的刘大师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到临。
他看着被倒光的灯油,肉疼地吸了口冷气。
这一万块,打水漂了!
“你的灯也碎了?”身旁的人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煤油灯,“最近这几天可能是天气变冷的原因,好多人收到的灯都裂了,白瞎了那些灯油。”
阳寿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
只能通过特殊手段炼制到灯油里。
又因为这些阳寿来路不正,一不留神容易前功尽弃,需要特别小心。
“哦,对了你这是在哪里收的阳寿?”
刘大师语气苦涩,回道:“路过桐昌村,收了一个小女婴的。”
那人神色古怪,“最近无缘无故灯破的人,都是在兴安村、桐昌村几个村收的阳寿……”
这也太巧了吧!刘大师猛地一愣,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就这么一说,可能纯属巧合吧。”那人含糊了几声,见前头收灯油的女人来了,“我不和你说了,得赶紧拿到报酬。等拿了钱,这生意得停一阵子了……”
总感觉目前这形势不太安全。
“规矩不用我说了吧,自觉排队。”收灯油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裙,身材婀娜多姿,长发如丝般柔顺,美艳又漂亮,在一群男人中极为夺目,却没人敢出言不逊或者大胆调戏。
她捧着一方青紫色的小鼎炉,让人把灯油倒入鼎中。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大师看着一个个同伙赚得盆满钵满,羡慕得直流口水。
他唉声叹气,转身离开。
刚出了屋,迎面碰上提着青探灯的斐白露。
至于慢了好几步的其余三人,被他忽视了。
那青探灯灯光朦胧,灯油旺盛,最巧的是形状还和煤油灯有几分相似,刘大师多看了几眼,“小姑娘,你可以啊,一个人收集了那么多阳寿。”
江清:“……”
苗子昂:“……”
这是把他们当成同伙了?
斐白露按兵不动,顺势道:“第一次弄,忙到现在才弄了这点,你上交完了?里面人还多吗?”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写满了人畜无害。
刘大师心中一动,走了几步靠近斐白露,“人不多,**个左右,你进去吧——”
“谢谢。”斐白露冲他点了点头,越过他时,手中的灯倏地被抢走。
这灯是他的了!
刘大师拿了灯就往屋里走,内心嗤笑,一个皮毛没多少的小姑娘,难道还能比得过他?
抢人东西这种行径,在正直的道士眼中极为不耻。
但能对别人的阳寿动手的人,又正直得到哪里去?
斐白露不动声色朝身后的三人比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冲动,然后露出悲愤的表情,紧紧跟了上去,“你抢我东西干什么?”.??m
苗子昂对大师出神入化的演技,早已见怪不怪。
甚至还打配合,拦住江清,“别人的事,我们不要插手。”
刘大师听到这话,简直想大笑三声。
这小姑娘是第一次来,里面又是他认识的人,不会有人帮她!
这个漏,他捡定了!
“这、这都行?”江清瞠目结舌,就这么轻易让斐白露混进去了?
齐泓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想到了自己被斐白露几次三番戏耍的经历。
斐白露的套路深,不留神就中计了。
中计的刘大师还沾沾自喜。
斐白露唇角挂着清浅的笑,如同猫捉老鼠一般,在快要追上刘大师的时,又故意放跑他。
闹出的动静,惹得屋内捧鼎炉的虞夫人频频皱眉,“怎么回事?”
有人道:“有两人估计因为抢灯的事,打起来了。”
虞夫人眼波流转,警惕没有消除,只道:“让他们都过来,别浪费了那些辛苦收来的阳寿……”
进屋后,斐白露先是扫了眼周围,内心对对方的人数有了个大概的了解,然后低着脑袋,来到虞夫人面前。
目光紧锁她手中的紫色小鼎炉。
鼎中已装有过半的澄黄灯油,她闻到了充沛的阳气味道。
刘大师双手毕恭毕敬献上青探灯,抢占先机,“虞夫人,这是我收集的阳寿,这小姑娘方才想从我手中抢……”
“滚!”虞夫人猛地揣了他一脚,厌恶道:“这压根不是我制作的收寿灯!里面装的灯油对我无用!你竟然敢鱼目混珠,随意糊弄我!”
说罢,她许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危险。
卷起小鼎炉,化成一团青烟朝门口飘去。
“这!这不可能啊!”刘大师努力搓揉眼睛,这才发现这根本煤油灯,他把扔在斐白露身上,怒道:“你骗我!”
斐白露接着灯,神色无辜,“我可没亲口说过这是你们的收寿灯!大爷,你不但老眼昏花,还有臆想症啊!”
刘大师气得指着斐白露的手在抖,“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斐白露慢慢悠悠朝他走了几步,红唇勾起,“——要你命的人。”
她伸手一抓。
咔擦!
刘大师指人的手硬生生被掰断骨折,疼得他满地打滚,“啊——”
斐白露:“大爷,看来你还骨质疏松啊。这一把年纪了,怎么好事不做一个,竟干些邪门勾当呢?”
她踢开刘大师,朝门口走去,迎面碰上被齐泓逼退回来的虞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