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浓黑的夜色骤然有光透进来,一道倩影出现在门口。
“斐白露!”路炳一惊,掏出传讯的符,意图让组织的人来捉她,“老祖视你如眼中刺,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等着被拿下吧!
“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在叫?”斐白露抬手一挥,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凌空飞射朝路炳飞去。
速度极快,刀刃嗡鸣。
路炳想捉老李当挡箭牌,那匕首跟长眼睛似的,只攻击他一个人。
迫于无奈只好躲避,步步后退,脸颊被划破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他看着指腹上的血迹,眼中孕育着风暴,“我杀不了你,我还杀不了这两个老畜牲吗?”
路炳蓄着阴邪之气,正要对老李和他的老伴痛下杀手,身后窗户跳出三五个‘玄组’的人,趁机把他活禽!
路炳不敢置信,“为什么我留下的符阵没有反应?这不可能,一旦你们触碰了我的符,阵法就会启动,这一片的人都将成为我的傀儡!”
“傻子,因为我们是飞进来的。”斐白露本是符道中的翘楚,路炳那点伎俩哪里看不出来。
她想到‘玄组’请自己来的目的,挑起路炳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声音冷淡,“说,你们肆意杀人制造恐慌的目的是什么?”
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路炳眼神空洞一瞬,“为了报复。老祖下令,你们捉我们一人,我们便杀一个普通人。”
然而实际上,圣莲组织的人每一次作案,根本不是只杀一人简单。
他们毫无人性,经常让一家几口人通通遇害。
可恶!方初三想到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扼杀、一个个家庭支离破碎,就对路炳这些人恨得牙痒痒。
斐白露又问:“你身为玄门中人,恶意致人死亡,不怕孽力反噬?”
路炳:“不怕。得莲籽,摆脱五弊三缺,得永生。老祖会赐予我们莲籽让我们无视天道的束缚,表现出色的人还会得到老祖的赏赐,得无上功法修炼长生。”
方初三忍不住开口,“……这画的大饼也信?”
他极为无语。
要是人人都能无视天道的束缚,修炼长生,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为什么偏偏这么离谱的话都能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信以为真?
斐白露冷笑。
“你们老祖杀人无数不怕孽力反噬,是因为他龟缩在西城,有重重阵法保护,像你们这种无名小卒只是个小小炮灰、不起眼的棋子,还妄想修炼长生。”
要凌渊真有办法无视孽力孽果,就不会费尽心思盗取温时年这种命格贵不可言的人的气运,转嫁死气孽力,换取自己安全。
路炳自然不相信,斐白露没有热衷于拯救别人三观的爱好,能问的都问了,便结束了催眠,把人交给方初三处理。
路炳眼神渐渐聚焦,意识到大势已去,死死剜着斐白露,“我已经传讯给组织内的人,你等着受死吧!”
方初三挡在斐白露面前,“你会叫人,我也会叫人,看是你们捉了我们的斐道友,还是你们自投罗网、锒铛入狱!”
他扭过头,霸道地对斐白露说:“放心,我立马向上面申请抽调人手过来,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不需要,他们来不了。”斐白露眸中闪过凌厉的光。
方初三还没搞明白她说的意思,就见她双指合并,手指快速结印。
一股纯粹的罡气从她身上漫出。
忽地,斐白露手指高举头顶,天际划滑一道金光,紧接着是天雷滚滚的声音。..??m
方初三打开窗户往外看,霎时风雷撞击,暴雨如注。
“噗——”每一声雷响带着十足的威压,好像自己下一瞬就要被天雷劈死,刚刚还嚣张万分的路炳毫无预兆吐血身亡。
他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猝然死了。
“操!不是吧,被雷吓死了?”
‘玄组’的人吓了一跳。
有人搭在路炳的脉搏上,猛地抬起头看向斐白露,眼里有深深的忌惮,“他被自己身上的孽力反噬了,体内气血汹涌,经脉断绝!”
所以——
刚刚斐白露那结印的手势,竟然能召唤天雷,催发天道之力!
她……到底哪里来的本事?
——
与路炳相同遭遇被孽力反噬的,还有散落给地的圣莲组织人。
“反噬!不!救我!”
“为什么天雷会突然发作!我们不是修炼了功法,有老祖保佑吗?”
“找老祖!快去找老祖!”
孽力深重的人还没支撑到见到凌渊老祖便死了,唯有手上沾染人命少的人重新跪在了大殿内。
凌渊面如冠玉,一袭白衣,身披鹤氅,衬得身姿卓越,宛如仙人。
与一次见面相比,人数骤减,精神面貌也从振奋、激动变成惶恐、不安。
下面的人狼狈不堪,身上带伤。
看着仙风道骨的老祖,心底里头一次产生了动摇。
“老祖,我们听了您的命令,修炼了您教授的功法,为何我们还会受到严重的孽力反噬?”
“我废掉了一个替身,才勉强活下来,老祖,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求老祖赐予我们莲籽!我们是为了替您卖命才染上孽力,我们不想死!”
本该最忠心耿耿的信徒在攸关自己性命之事时,纷纷像自己供奉的‘神明’讨一个公道!
无名端着脸,厉声喊道:“肃静!”
底下的人没一个听的,囔囔不停。
“求老祖赐予我们莲籽!”
“我们的命也是命!是老祖让我们做的,为什么最后结果让我们承担?”
“一群废物要造反不成?!”凌渊脸黑如锅一掌拍出,率先将带头闹事的几人拍成肉饼,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一室死寂。
“是你们平日里作恶多端,和我何干?你们现在能安安稳稳站在这里,是因为有我庇护。若没了我的庇护,你们一旦踏出西城就会死!”
“至于莲籽呵……你们一点用都没有,还敢开口?”凌渊目光重重扫过众人,“现在,给我滚!”
这弃之糟粕的冷漠态度,哪怕是无名也感觉到一丝凉意。
底下的人更是心寒,又屈服于老祖的威严和强势,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