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永长好歹顾忌着祁连家和岑家两家情谊,笑得很克制。
斐白露却没有这个顾忌,诧异地挑眉,说话跟往人心口子扎刀似的,“这银丝虫蛊我知道,听说如同真菌一样,专门在人体内的血管里生长,每长一寸就会啃食一部分血肉,不出半年那被寄生的人就会活活疼死。”
“若儿手骨折了,一年内动不了双针,你赶紧享受最后这半年活着的日子吧。”
岑明垣脸色挂不住,越发难看。
祁连若儿眉目舒展,一吐心头憋闷的郁火。
活该!
岑明垣后悔不已,自己和祁连若儿的双亲交好,约定下娃娃亲,想结为秦晋之好。..?
可惜祁连若儿从小醉心医术,两人相处时不是叫自己来试药,就是用他来练手扎针。
岑明垣被她整怕了,压根不可能对她产生任何情愫。
再加上身边围着一群女人,他更加不可能为祁连若儿洁身自好。
便设计退了婚,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把祁连若儿弄骨折这事,发生在他们一群人组团去东北游玩期间。
在去北大湖滑雪前,他刚好刷到了一个短视频。
一个男生和女友并排走在路上,后边的男性朋友悄悄举着手机,拍摄视频发抖手。
男生冲身后录像的人,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突然耍帅在大马路上给女友来了一个过肩摔。
几人哈哈大笑。
这条视频热度很高,他也想翻拍一个,顺便讨自己女友开心,就让好兄弟在后面录像。
岑明垣当然不可能对自己女友下手,就把一旁的祁连若儿推下滑坡。
哪里知道祁连若儿娇弱得过头,就这一推还摔骨折了手,要养伤一年。
也间接导致了自己现在的窘境!
岑明垣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悔意,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学视频里的男生,直接来个平地摔好了。
半年后,自己就要活活疼死。
等不了祁连若儿痊愈。
可能治他病的人就只有几个……
他突然自扇耳光,对着祁连若儿诚心悔过,苦苦哀求道:“若儿,我知道这事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混账!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你一定不忍心看我疼死。你能不能去求你母亲,让你母亲出关亲自帮我逼出银丝虫蛊?”
祁连若儿的母亲,是祁连家七位长老中医术最强的,常年闭关修炼,连自己的女儿都是托付给家中族人照看。
祁连若儿用疯了的眼神看他,“当初,你执意和我退婚,母亲打乱炼丹节奏,特意出关为我做主。这次,我凭什么为了你去影响我母亲?”
岑明垣接二连三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把她的面子里子踩到脚底。
他竟然敢提这种请求,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岑明垣额上青筋鼓起,仿佛第一次认识祁连若儿的真面目,“你母亲只是一日不炼丹,可我丢的是一条命啊!”
那表情仿佛在说祁连若儿狠心无情。
他语气隐忍克制,强迫自己咽下苦果,“我知道你记恨我悔婚,和月婷在一起!好!我满足你,我这就去和月婷提分手,和你结婚!你满意了吧!”
说完,怒气冲冲离开房间。
祁连若儿:“……”
她什么说了要和他结婚?
搞得她好像书中拆散官配的恶毒女配啊。
热闹看够了的祁连永长以手抵唇,咳嗽了一声,“堂妹呀,这人你改天给他看看脑子,我怀疑他那儿有问题……”
祁连若儿撅嘴,“我才不要给他看。”
从小到大的情谊,都在他为了讨心上人一笑,推她下滑坡、害她伤了手那一刻起烟消云散了。
作为医修,最重要的就是一双手。
纵使这次伤好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后遗症。
祁连若儿摸了摸右手上的绷带,眼神略有黯淡。
斐白露看了一出好戏,也没有错过祁连若儿低落的神情。
“喏,看戏不白看,给你治治伤。”她掏出一瓶丹药递给祁连若儿。
祁连若儿没有反应过来。
但祁连永长的眼睛都粘在上面了,呼吸炙热。
上次在那家,他有眼不识泰山,没有重视斐白露随手给出的丹药,结果被狠狠打脸。
这次,她又拿出了什么家传的宝贝?
“堂妹啊,给我也看看……”他拉长语调,作势要去抢。
祁连若儿英气的眉毛一扬,揣进兜里,口齿清晰,态度坚定,“堂哥,正事要紧!”
祁连永长只好失望地收回眼神,看向斐白露,“你是为了那小苗同志来的吧?”
见斐白露点头,祁连永长又道:“放心吧,他是你派来的人,我们没怀疑到他的身上,好吃好喝招待着呢。不过为了这段时间祁连家上下警戒,到访的外人全都以各种理由留了下来,也不好单独放他离开。”
闻言,斐白露放心了。
“你们那窃走的肉骨丹是怎么回事?”
“这儿没有什么外人,我就直说了。”祁连永长坐在椅子上,唉了一声,“实不相瞒,自从研究了你给的丹药,填补了不少残缺的丹方,那肉骨丹于我们而言不再是最重要的。”
“肉骨丹被盗窃不要紧,要紧的是竟然有人能混进祁连家的丹药阁,悄无声息把它盗走。那人如入无人之境,才是最可怕的。”
事发第一天,他们立马全员警戒,不让任何一个人离开祁连家。
现在是第三天,还没有找到那个盗窃贼。
怕时间越拖,事态越严重。
才借着苗子昂联系了斐白露过来帮忙。
斐白露说:“不是说你们祁连家的大阵很厉害吗?怎么还能让人偷偷混进来啊?”
祁连若儿低头,数着杯子里有多少片茶叶。
——
“若儿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岑明垣虽然接受了自己很受女人欢迎的事实,但他并不希望女人威胁自己,强迫自己和她在一起。
女人就该温顺、听话、贤惠,像自己现在的女友月婷一样。
祁连若儿性子傲气,喜欢钻研各种稀奇古怪的病症,天天针不离手,爱好扎人,跟个容嬷嬷一样。
和那些形容女人的词,一点都不沾边!
他砰地关上自己的房门,连续灌了好几杯冷水也难以掩饰自己的不悦。
这大动静吵醒了躺在床上的女人,她睫毛轻轻颤动,像是从睡梦中醒来,“唔……明垣,你回来了?”
她直起身子,身上盖着锦被滑落,露出身上点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