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对权如心的评价,只有一个狠字。
这个女人狠在,她永远躲在别人的身后,露着半张脸,不显山不露水。
而那些被她利用的人死心塌地,无怨无悔。
在吃过几次亏后,虞夫人彻底打消了对权如心皮囊的念头。
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权如心。
斐白露心中的猜想得到了印证,这事不好直播说,她对直播间的观众说了声,便挂了直播,私下联系韩迁。
韩迁没想到自己家族中早已混进了奸细,这人还是韩康平亲自带回来的!
权如心活着时尤爱交际。
她利用韩家儿媳的身份广交好友,想必是在套取了各大势力的信息吧!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韩迁老泪纵横,一想到这些年来因为打击圣莲组织意外牺牲的玄师,他良心难安。
他那糊涂儿子,也有罪孽!
温老爷子叹道:“事到如今,你赶紧把权如心的身份告诉韩康平吧,别让他再糊涂下去了。”
韩迁离开包间时,脚步踉跄。
他把权如心的真实身份告诉韩康平。
韩康平自然不信,如心怎么可能会是莲花女呢?
他咆哮怒道:“你一直对如心有偏见!她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联合斐白露来污蔑她?”
韩迁心头蹿升起一股火焰,举起巴掌扇了过去,“自从遇到权如心,你就像失心疯一样,眼里只有她!行,你是她的,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你这个儿子。”
韩迁转身离开。
窗外的寒月孤寂清冷,月光照得他一头白发刺眼。
韩康平摸了摸脸颊上的巴掌印,去了趟祖宅后山的地下斗室,抱着权如心的尸体,燃了一把火烧毁了一切,包括自己。
韩迁得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他冷静地让人安排下葬仪式,眼里满是讽意。
将死之年,才发现自己儿子死在了二十年前,死在遇到权如心这个女人之后。
“咳咳……”
韩迁以拳抵唇,压下喉咙涌起的血腥。
老管家关切问道:“老家主,你没事吧?”
韩迁强撑着自己,不露出一点脆弱,“我没事,这段时间我会尽快安排好你们的去处。韩家气数已尽,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不能任由你们卷进是是非非中。”
老管家掩面哭泣。
老家主当年也是一方枭雄的人物,怎么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呢!
斐白露收到了韩家送来的帖子,让她参加韩康平的葬礼。
她直接把帖子扔在垃圾桶,决定再也不踏进韩家半步。
——
韩迁拿着权如心的照片登上斐白露直播的事,很快传到了凌渊的耳朵里。
无名说道:“那个在直播上主动连线斐白露的女人,是虞夫人。”
凌渊漫不经心拨动着剑把上的剑穗,听到这个名字,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谁。
“她不是死了吗?”
无名低下头,“圣莲组织的人失责,抢完功法后,没有及时销毁虞夫人的尸体,虞夫人意外被斐白露身边的走狗救了。”
他没有说的是。
地下的人人心涣散,为组织卖命的热情大不如前。
因此屡次敷衍了事,才让虞夫人侥幸逃过一劫。
“杀了。”凌渊薄唇微动,无情吐出两个冰冷的字。
无名惊愕抬头,“老祖,请你三思!”
老祖要杀的,不仅仅是虞夫人,还有当初那群去完成的人!
要是他们无故被处死,一时间人人自危,本就涣散的组织内部将更加分崩离析,谁来替老祖办事?
凌渊危险地眯起眼睛,“怎么?我现在连杀个人都需要和你商量了?”
无名周身刮过无形威压,他心中警铃大作,忙道:“属下并无忤逆老祖的意思,只是担心圣莲组织内人手不够用。您知道的,最近华国玄师那边步步紧逼,我方损失惨重……”
“死了就死了,”他们如同蚂蚁,凌渊眼中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他勾了勾唇,尽显冷酷,“这批人不管用,我还可以再花时间重建一个圣莲组织。”
他吞噬了四十八道大道,又有圣莲为自己提供无尽生机,寿比天高。
这个世界的人类,如蝼蚁,如蟪蛄,轻如鸿毛。
无名走出屋门,竟感觉有些心灰意冷。
他一一处死那批追杀虞夫人的人,看着他们倒地的尸体,生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是下一个?
无名不能,其他圣莲组织的人也不能。
凌渊老祖脾气古怪,杀人取乐,让圣莲组织的人产生了退缩的心理。
“要不?我们弃暗投明吧?”
“当初我们加入组织,一是为了得圣莲得永生,二是为了肆无忌惮修炼,但现在感觉自己小命不保啊,命都没了,这些都是虚的!”
“但要是被老祖知道我们有了这种想法,会更生气吧?”
“要是被正道的玄师抓住就好了。听说他们只关不杀,我们到时候聚在监狱里,一起想办法逃出来,岂不是可以顺利摆脱组织的控制了!”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诡异的,没有人开口反驳。
几天后,在各地办案的‘玄组’成员总能意外抓到邪士。
而且各个弱得不成样子,脸上写着快抓我啊快抓我啊。
一度让‘玄组’的人怀疑是不是圣莲组织的另一个阴谋。
但抓到邪士,总归是一件好事。
审讯室内。
“听说你们正道的玄师对待邪士十分友好,平时在监狱里吃什么?有饮料吗?”
“我听刑满释放的邪士说过,你们还会给我们发钱,是不是真的?”
“我能和隔壁那家伙一个监狱吗?我和他是兄弟……”
方初一脑门迸出一个井字。
他面色有些扭曲,“喂!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免费的避难所吗?”
“是呀!”在圣莲组织的人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临时避难所。
方初一敲着桌子,一一冷声回复:“我们对待邪士并不友好,三天饿顿,没翻没饮料。”
“确实会给你们发钱……”他忽地狞笑,“前提是参与我们的实验,成为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