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顺生这个人,斐白露从来没有见过。
但她曾经在处理周逸嘉一事中,从那两个术士口中听说过,正当红的女明星王昕是他的大徒弟。
同样是‘进军’娱乐圈,韩顺生说不定和这位彭大师有什么关系!
彭大师在真话符的作用下,袒露真言,“是我的二师兄……”
斐白露眼里冰冷,果然是一伙的。
“为何来江城作恶?”
因为这帮人的出现,江城最近出现了不少邪术害人的事!
“寻异宝,搅乱玄师……”彭大师眼神失焦,对于斐白露的话有问必答。
在回答到最关键的时候,他身后的容母突然一掌拍在彭大师的心口。
“噗——”彭大师吐出一口血,面如金纸,剧烈的疼痛让他挣脱斐白露的催眠,意识清醒过来。
他双眼爆睁,里面渗满红血丝,不可思议地瞪着容母,“你、你……”
容母冷冷看着彭大师,眼瞳里是一片诡异浓稠的漆黑,冰冷幽深,仿佛在看一个弃子。
这绝不是容母会有的眼神和气势!斐白露警惕地看着容母,手指掐诀,准备捉拿她。
容母对上斐白露的眼神,红唇微微勾起,皮笑肉不笑,十分渗人。
紧接着,容母的身体直接栽倒在地。
容清一把抱着她,悲愤看着斐白露,“你对我妈做了什么?要是我妈出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睁着眼说瞎话?
我哪里只手碰到她了?
“别碍事!”斐白露素来人敬我我敬人,她毫不客气,一道掌风把容清扇飞。
容清狼狈地摔倒地上,疼倒是不疼,就是丢脸!
彭大师这个时候捂着心口,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啊啊——”
“!”听得容清心中对斐白露的恨意气焰都熄灭了不少,他连滚带爬,不敢再叫嚣,生怕步入后尘的是自己。
厉星津不忍地看着彭大师,打字问斐白露:“他这是怎么了?”
斐白露上前打探,道:“修为被废了。”
容母那一击,正好震碎了彭大师的道心。
没了道心以后他再也不能使用术法,更别想操控符纸小人。
而且精神识海被人彻底毁掉,她也无法从中探查出更多信息。
彭大师的面容快速变老,几个呼吸间头发白了大半,从意气风发变成一个命不久矣的糟老头。
对自己的人都能下狠手,其他普通人估计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分量!
寻异宝,搅乱玄师……彭大师没有说完的话,斐白露自动补充了后半段的内容。
斐白露眯了眯眼睛,异宝是何物,她尚不了解,但要说江城有什么大事……
那必定是半个月后的玄师大会。
……
一小斗室内。
排列在最底层的一个陶俑发出碎裂的声响。
有人走了过去,拈起陶俑仔细打量,发现从胸膛心口处裂开的一道缝隙不断扩大,鱼鳞似的满满遍布全身。
“废得这么厉害,没用了。”他嘀嘀咕咕,随手把陶俑扔到熔炉里。
贴在陶俑上的符纸被火舌席卷。
符纸上面写着的‘彭庸’二字很快烧得一干二净。
熔炉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斗室的一角。
楠木架柜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陶俑。
……
“《请神祭法》中有记载,符纸小人能够在一定条件下充当神灵,术士请神许愿办事。彭大师便是用你的八字,请神取走你的嗓子。”
斐白露在彭大师身上找到了那个拇指小人,“请神不易,送神也不易。所以彭大师让厉酋找大师用送葬之礼送神走。只要把神灵送走,这宗交易便完成,你的嗓子彻底成为其他之物。”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容清只感觉斐白露的手在他面前一划,自己的嗓子变得极其不舒服。
像是在沙漠干渴多日的旅者,喉咙干得冒火。
一会儿又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喉咙被灌入冰水,冷得打颤。
反反复复折磨,容清哭着向斐白露求饶,“放过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知道错了……”
喉间发出的声音一改原先的好听,变得嘶哑粗砺,像是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
厉酋忍不住皱眉,“你声音怎么变难听了?”
有了对比,这声音简直辣耳朵!
容清也意识到不对劲,他哭得更加大声,“大师!姐!你把我的嗓子还给我!”
他还要出道,当歌星爆红啊!
“这就是你自己原来的声音。”斐白露扯了扯嘴角,心道:声音这么难听,怪不得羡慕嫉妒厉星津的好嗓子,想要夺过去。
“不!我的声音不可能那么难听,一定是你施法搞的鬼!”夺走厉星津的嗓子后,容清每天都会用手机录自己说话,私底下欣赏。
现在这把公鸭嗓,一定不是他的声音!
容清打开录音,沉迷的听着手机传来的清越男声,“这才是我的声音!这才是!”
斐白露再有能耐,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容清,看向厉星津,“嗓子我帮你找回来了,养一两天应该能赶得上全国巡演。”
厉星津尝试着发声,竟真的发出了声音,他激动得眼里泛着泪水,“谢谢斐小姐……”
如今嗓子找了回来,他就能继续实现全国巡演的梦想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容清的精神气彻底颓丧了下去。
“这、这……”厉酋见自己和容家母子一通操作,最后竟然落得一场空,虽然内心无法接受,但还是安慰容清,“儿子没事,我们不当歌手,我认识一家好的阵容院,我带你去整容,整得好看点,照样能在娱乐圈爆红。”
这个蠢货懂什么?他是想在娱乐圈爆红吗?
他是想夺走厉星津最珍视的东西,想要在歌手圈里取得比厉星津厉害的地位!
容清内心咆哮,面上却截然相反,应和点头。
他想说些附和厉酋的话,然而嘴里说出的话竟然是:“整容个屁的容?你自己整得丑八怪一样,介绍的整容医院能好到哪里去?”
厉酋大怒:“你这个逆子!你在说什么?”
容清眼神慌乱,想解释,口中却忍不住说出心中的念头:“逆子逆子,喊你一句爸就因为自己真的我是爸,还管教起我来了?要不是为了你的钱,老子懒得搭理你,你这个蠢货!”
“什么意思?你不是儿子?”厉酋被按压在心里深处的怀疑种子萌芽,他目眦欲裂,狠狠地掐着容母的脖子,“妈的,容晓柳你这个贱货骗我那么久!”
“蠢货!你当年失手杀了我爸,我们骗你怎么了!”容清气得踹了一脚厉酋。
厉酋疯似的和容清扭打在一起。
看着这狗咬狗的一幕,厉星津心中没有丝毫畅快,只有如死水的沉寂。
经过这事后,他不会再被厉酋牵动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