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娴笑了,说:“都解决了,一番长谈,我姐真的对康瑛离过婚的事一点都不在意,还说只要江远喜欢就好。”
“哦,谈开就好。”宁恒听了,放下正在吃饭的筷子,松了口气说,“我都担心死了。”
“还说你不担心了。”崔秀娴觉得自己的丈夫难得有心一回。
“不过,有一件事,有点蹊跷,你还是要提醒大姐注意一下。”
宁恒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未免过于八卦,不像男人做的事,但是这件事,又关系到时江远的幸福,他不能不说。
“哦,又有什么事?你这人,怎么不竹筒倒豆子,一次倒个清楚,非要拖拖拉拉,一件事分成几次说,急死我了。”崔秀娴道。
“哎,就是那个小康嘛,她和她前夫结婚据说有三年了,但是他们离婚的时候,她并没有孩子。”
宁恒说完自己脸都要红了,太像碎嘴娘们。
“啊?这件事倒是得注意一下,难道小康不会生吗?”
还好,崔秀娴没有嘲笑他,而是十分郑重地道:
“也许可能是男方不孕,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痛快地离婚呢?小康这么好的女人,如果哪个男人娶了她,肯定都舍不得离婚吧?”
崔秀娴是按照康瑛现在的精神状态来衡量康瑛的价值的,她哪里知道,几个月前的康瑛,被付家母子折磨得不人不鬼的,形容憔悴,哪有现在的精神面貌?
“不对,也不可能是男方的问题,我听张局长说,那个女的去公安局打探案情的时候,还说怀了遗腹子。”宁恒摇头道。
“打探案情又是什么事?”崔秀娴一天又懵了。
宁恒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多嘴了,果然多说多错,不小心又把时江远给牵涉进案子的事说了出来。
他一阵懊悔,说:“没什么,你听过就算了。”
“不行,你非得把事情告诉我,什么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一看老宁这样子,就知道有问题,崔秀贤急得不得了。
宁恒很无奈,只好把付新琅喝酒后溺死,时江远因为和康瑛的关系,被警方列为怀疑对象的事说了一遍。
“太过分了,我们江远怎么可能去做那种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个张不凡,到底有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能把江远随随便便叫到局里去吗?
还好这是在吕县,没什么人认识这样的,如果是在京城,他的名声岂不是臭大街了?”崔秀娴怒了。
“也就是做个笔录而已,和案件有关的人都会被叫去做笔录,这也是正常的事,你不要反应过激。”宁恒劝道。
“做笔录,怎么那个饭店的老板没去做笔录?那个发现尸体的老人没做笔录?那个白莲花没有去做笔录?对了,还有那天晚上,付新琅和谁喝酒了?那些人一个个都去做笔录了吗?”
崔秀娴蛮不讲理地道,没办法,事情涉及到时江远,她就无法冷静。
然而宁恒听了心中一动,说:“你这个思路没错,我们要了解一下,到底都有谁去做了笔录?他们之间的证词,能否互相印证,光是凭张不凡的怀疑,就把江远叫去问来问去的也着实不妥。凡事都要讲证据嘛,尤其是这种案子。
不过这件事由我出面不太方便了,这样吧,你去找智祥律师事务所的小刘,他不是你表外甥吗?你让他找个精干的律师,出面去办这些事。”宁恒道。
律师是有权利调警方的办案记录的,宁恒如果自己出面,就违反纪律了,对时江远反而不利。
崔秀娴几十年的宁夫人坐下来,耳濡目染,当然也明白这些道理,便道:
“行,我现在就去智祥律师事务所。”
智祥律师事务所的刘主任崔秀娴的表外甥,过去崔秀娴也没少给他帮助。
表姑大驾光临,智祥律师事务所的刘主任赶紧巴结地泡了杯香茶奉上。
崔秀娴愤愤不平的把时江远的事说了一遍,让刘主任派出精干的律师帮她出面办这件事儿。
刘主任乐呵呵地道:“表姑,你别着急,你看看,最好的律师不就在你跟前吗?”
“啊?我一直记得你是个主任,都忘了你也是个律师。”崔秀娴一见刘主任主动请缨,不由得放心了许多。
刘主任几年在吕县的法律界混得风生水起,虽然也有扯着宁恒虎皮的缘故,但最主要的还是靠着他本人的业务能力。
刘主任是浙江师范毕业的文科生,毕业后分配去当了一阵老师,嫌当老师收入太低,于是就自学了法律,考到了律师证,在吕县开业也好几年了,社会影响力还不错。
“表姑,你说的这个张不凡我也认识,平时我们办刑事案件的时候也有跟他打交道。
他这个人,只**律,不讲人情,最是六亲不认了。
当然,从这方面讲也是有好处的,就是说对江远的案子也不是出于个人的私心,而是出于他想追求破案真相的心理驱动。”
刘主任不愧是当律师的,头头是道地分析。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要洗脱江远的嫌疑,还得找出真凶啊?”崔秀娴有点郁闷了。
“没错,要彻底洗清江远的嫌疑,当然是要找出真凶最好,要不然这一页始终是揭不过去的。”
“没错,刘主任,你知道时江远的身份,可能对别人来说,在犯罪案件中被列为嫌疑对象,不过如此,没有证据,也没有人会特意去调查他的这份履历和经历。
但是江远就不一样了,万一哪一天江远结束历练要回原单位继续上班了,哪天要提拔升职的时候,或许竞争对手就可能翻出这些旧账来。
到时候,一个曾经挂着犯罪嫌疑人名头的公职人员,谁敢提拔重用?这可是致命伤啊!”
崔秀娴是宁夫人,对职场上的这些猫腻更是一清二楚,开始忧虑起时江远的未来。
刘主任虽然主动辞去教师职务,但是对公职人员这些升职体系是很清楚的,尤其是像时江远这种敏感的身份,听崔秀娴这么说,也是频频点头。然后道:
“听了你介绍的案情,我感觉这起案件也并不难,不知道为什么张不凡竟然屡出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