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鹤鸣接话道:“还是我来说吧,秦舟有没有跟你说过在第二拳馆的下面,还有一个地下拳场?”
见牧泽点头,薛鹤鸣继续道:“地下拳场是会死人的,每天也会有人为拳手下注,资金非常庞大,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
“尤其是在汪长富接手拳馆之后,他另有际遇,拜了一位名师,背景不小,很难轻易的把他换掉,现在也只能由他担任第二拳馆的馆主。”
牧泽心中明了,地下拳场可以打生死拳供人消遣,但既然有了资本的注入,那打假拳送礼、洗钱这种事必然也不会少。
薛鹤鸣当着臧德轩直言不讳说地下拳场会死人,那就证明这件事臧德轩也是知道的。
能够允许这种事情存在,这汪长富背后的靠山就真的吓人了。
见牧泽沉默,臧德轩开口道:“汪长富肯定会追究今天的事情,甚至安排人到里面做了秦舟,你身为秦舟的徒弟,以汪长富的为人他不会放过你。”
臧德轩的话很直白,这让牧泽意识到他目前的处境非常危险。
而他今天已经说要打擂台,这个擂台能打吗?
虽然牧泽心中有了判断,但还是问了出来,“如果可以在擂台上赢了汪长富呢?”
“在云海,不是没人打的过汪长富,但没有人去赢他,是因为他背后的人要面子,汪长富不能输,他要是输了,就是打他师父的脸。”臧德轩盯着顾岳继续道:“路上,薛老说你的医术犹在他之上,如果能够看好许老的病,这件事不难解决,可问题是许老昨天离开了云海。”
“而这个汪长富,睚眦必报,恐怕接下来就会动手,时间上来不及了。”
“路上薛老想了个法子,说由他牵线约汪长富出来,我也会到场,到时候你和秦舟给他赔个不是,再送上礼物,如果他肯给我和薛老这个面子,这件事应该能过去。”
一旁薛鹤鸣有些歉疚的看向牧泽,“小牧先生,关于你师父和汪长富的恩怨我也有所了解,知道让你们给汪长富赔不是这点很为难,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谢谢二位。”牧泽心里窝着一股火。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师父的妻子被夺,产业被夺,现在竟然还要向仇敌道歉,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可牧泽实际的心理年龄已经有数千年,他也经历过数千年的岁月,见过太多太多没有道理的事情。
活在世上,终究还是看谁的拳头大。
薛鹤鸣分分钟能把马家给办了,背后力量必定不小,可这样的人物也不想招惹汪长富。
看薛鹤鸣和臧德轩的关系应该也不错,有这层关系也难以把汪长富给镇住,这汪长富背后的人,道行太深了一点。
这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汪长富这条狗可以乱咬人,可不能轻易打这条狗,牧泽刚刚重生归来,根本没有足够的底蕴。
牧泽沉默着思考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薛鹤鸣的手机响了起来。
薛鹤鸣接通电话说了两句把手机递向牧泽,“蓝馨已经去了医院,你师父想和你说几句。”
牧泽把手机接了过来,“师父。”
“听薛老和臧院长的,机会来之不易,如果道歉能够解决这件事,就让这件事过去吧,这个社会,只有拳头是不够的,有些人咱们惹不起。”
牧泽把手机还给薛鹤鸣,起身恭敬道:“有劳二位了。”
师父说只有拳头是不够的,这点对也不对,如果拳头足够大,什么事都好解决。
但牧泽的拳头现在还不够大,必须要借助外力,要有自己的势力,可他没有。
薛鹤鸣和臧德轩现在肯站出来帮忙,确实是来之不易的机会。
薛鹤鸣点了点头,“我这就安排。”
一个小时后,还是在豪盛酒店的空中花园餐厅,这里又摆了极其丰盛的一桌。
打算送给汪长富的礼物是薛鹤鸣准备的,这个恩情牧泽默默记在心里。
他看着身旁坚持站着的秦舟,心疼不已。
秦舟左臂已经打了石膏,用绷带吊在脖子上。
要说现在谁最难受,必然是秦舟无疑,他今天本可以报仇雪恨,可现在不得不给汪长富道歉。
“大丈夫能屈能伸,别苦着脸。”秦舟给了牧泽一脚,“我想开了,以后就研究拳术。”
面对师父的安慰,牧泽更加难受。
很快,花园餐厅的电梯门打开,汪长富带着柳晶来了。
见状,薛鹤鸣和臧德轩急忙迎了上去。
汪长富笑着和二人打了招呼,看到如此一幕,薛鹤鸣以及臧德轩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
看汪长富的态度,这个面子应该是给了。
可汪长富走到酒桌后,一把就给桌子掀了,满地狼藉,他脸上却带着笑。
薛鹤鸣急忙上前,“汪馆主,这是什么意思?”
“跟你们没关系。”汪长富盯着秦舟,“难怪能活到现在,原来是薛老先生替你治病,但你不知道珍惜。”
“今天你想弄死我,就应该想到,你的死期已经到了。”
他抬手指向牧泽,“还有你这个徒弟,不是很狂吗,不是要和我打擂吗,明天你们要不是不敢去拳馆,我会亲自找你们,好好珍惜今天,这是你们在这个世上的最后时光。”
说着他看向薛鹤鸣和臧德轩,“薛老先生,臧院长,改天我请你们吃饭,今天这个面子真不能给,我的脸被打了无所谓,我师父的脸不能被打。”
“对了,不用把秦舟抓起来,明天的大戏需要他在场。”
薛鹤鸣想说什么,被旁边的臧德轩拉了一把,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明天早上十点,不见不散。”电梯门打开,汪长富走入电梯时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电梯关闭,花园餐厅内一片沉寂,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散落地上,如同众人狼藉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