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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顾卿辰拉住她衣裳的手渐渐松开,然后他凑近她,近的呼吸交缠,近的他只需要在往前一点点便能碰到她的唇。.??m
可是如此近的距离,她没动,她眼睛望着不知何处,皱着眉似感觉到了不对劲往后缩了缩,可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落在自己脸上。
她......看不见自己。
顾卿辰面色刹那间有些苍白,那双妖孽眉眼像快要沁出血来,他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人的眼嗓音低沉沙哑道:“阿姐,看不见我?”
他的呼吸如此之近安锦舒似有所察觉,眼见的慌乱往后避让,可顾卿辰却一把拉住她胳膊把她扯了回去,他手指泛白,眼角染着红:“是吗?阿姐看不见。”
“我.....”
本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可安锦舒却听出顾卿辰语气中的颤抖来,她才清醒连眼下什么情况都不知晓,听闻他如此语气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又摸了摸眼睛,好在并未摸到伤痕来。
“应该只是掉下悬崖碰到了头。”安锦舒如是道,她清晰的记得当初掉下悬崖时她被马车撞晕的事。
胳膊上的手又紧了紧:“从我找到阿姐时阿姐便已经看不见了吗?”
安锦舒点了点头,然后她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她习惯性转头想瞧瞧,可她不知道的是顾卿辰离她之近只要她稍稍有所动作便能触碰上,何况她又瞧不见,动作自是比正常时稍大些。
于是当她转头眉眼触过那张薄唇时,顾卿辰抓住她的手猛地一僵,安锦舒也是在那一瞬间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断掉了。
她看不见可她不是傻的,如此薄软感觉划过她的眼伴随其喷吐而出的温热呼吸,那是什么根本不需要多加猜想。
而她的鼻尖碰见的薄软凉意她根本不敢去回想,只是在事情发生的瞬间,一些缱绻旖旎片段在脑海中闪掠而过怎么也控制不住。
安锦舒感觉头皮发麻,一把把人推开,情绪似决了堤的洪流奔腾呼啸而出。
委屈,羞愤,害怕,懊悔,什么都有,在这一刻便什么也不管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叫他出去,只想远离他。
顾卿辰被她一推,整个人毫无防备的后退几步,腹部伤口撞到桌角,他闷哼一声,手背青筋暴起,死死忍耐。
“你出去!出去!”安锦舒小脸毫无血色手臂乱挥,她看不见顾卿辰,只凭着本能胡乱挥舞。
可她面上的厌恶与抗拒却叫顾卿辰瞧得一清二楚,她是那么的排斥他。
曾经他怀疑过她,也曾从她的所作所为寻到过蛛丝马迹。
对方讨好自己,疏远自己,畏惧自己,仿佛早已认识他,知晓他的脾性,知晓他的过往与他所相处的每一刻都仿佛早已精心设想过。
她规矩的过分,口中说着信任与喜欢,但从未敞开心扉的是她,搪塞糊弄的也是她,她看见盛怀安时的笑与面对他时天差地别,因为拥有过,所以他清楚的知道不一样。
顾卿辰双眼通红大步上前,跪于榻上一把抓住安锦舒胡乱挥舞的手。
“你放开我!放开我,顾卿辰!你放开我!”
顾卿辰却死死抓着她,见她腿不老实便用腿夹住她的,见她手不老实便单手钳住她,身子不老实就把她抵在墙上,直到她整个人都被他禁锢住,在无法动分毫。
由于看不见,所以听觉嗅觉还有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听见面前人的呼吸声,能感受到面前人的愤怒,能听见面前人如雷般的心跳声,钳住她胳膊的手在颤抖,压着她腿的身子亦在颤抖。
安锦舒就似被捏住了后颈皮的小猫突然间就镇静了下来,如此于她不利的形势,身体出于本能开始了自我保护。
脑海中断裂的弦被续上,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知晓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于是想解释:“我.....唔?”
刚一出声,猛烈的吻便把她的话堵进了口中,铺天盖地而来的冷冽幽香直把安锦舒刚刚镇静下来的思绪搅了个天翻地覆,她睁着眼,不敢相信顾卿辰竟然强吻了她。
刹那间的沉默后安锦舒只觉脖子一痛,脑子嗡的一声没了知觉。
顾卿辰自她唇间抬起眸来,眼底欲色似把眼前人焚烧殆尽,他放开钳住对方的手,把晕过去的人搂入怀中,手背划过唇带起一片血红,是在强吻她时磕破了皮。
他唇上的血染在对方酥软唇间,倒叫其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些,那抹血散发着诡异的艳色,使得顾卿辰情不自禁抬手覆上其间,把那抹红在她唇间晕染开来。
当那红色彻底绽放后,顾卿辰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勾唇笑了。
这次是他失控了,可他并非不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当他知晓自己无法把目光自她身上挪开之时,她就只能是他的。
顾卿辰缓缓把怀中人散乱的发别至耳后,看着她夹紧的眉头伸手抹平:“你知道的,对吧阿姐?因为知道,所以你害怕我。”
顾卿辰手臂收紧,不知想起了什么:“如果我选择不计较呢?”
屋外传来拐杖敲击地面之声,顾卿辰侧首看向门口。
谭三头走在前,牛蛋与他娘跟在后,谭三头进屋看见人还昏迷躺在顾卿辰怀中当即就转头呵斥牛蛋:“你小子不是说人醒了,这哪里醒了,年纪小小不学好,学会说谎了。”
牛蛋娘一见人果然没醒当即拧着牛蛋耳朵把人自身后提溜到跟前来,叉着腰骂道:“好你个谭牛蛋,从哪里学来的说谎这一套,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你都学到牛肚子里去了!”
牛蛋委屈啊,他分明就瞧见人醒了的,他哎哟哎哟的叫唤疼,一个劲说自己没说谎,那把牛蛋娘气的哟,手边要是有根竹条她非得现场给表演一个竹编炒肉了。
“他没说谎,人的确醒了。”顾卿辰出声道:“只不过又晕了。”
牛蛋一听这话,瞬间来了底气一把挣脱开拧巴着自己耳朵的手,气的鼻涕眼泪直流,跺脚吼了句:“娘与谭爷爷都是大坏蛋。”然后就跑开了。
牛蛋娘这才意识到冤枉人了,赶忙追了出去,谭三头瞧瞧顾卿辰在瞧瞧外面,这是个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