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亲莫约四十来岁,一连串泪水,从她痛楚的脸上,沿着一条条细纹,嘶声裂肺地流下来。
可抓捕的人半分情面都没有。
见她死死抱紧不松手,甚至拳打脚踢,让她松手,可她就算被踢得浑身颤抖,也不松半分。
“娘!”
“娘,让念儿去吧!”
“别打我娘了,我跟你们去,我跟你们去!”
说罢,怀中的女子奋力。
想要挣脱开母亲的怀抱。
可母亲紧紧抱着,就是不让。
“松手!”
“快点!”
“再这般胡搅蛮缠,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休怪我们伤人!”
女儿想要挣脱开,接受现实,抓捕的人伸手,要把人从母亲怀中扯出来。
那母亲眼看就要拽不住女儿,奋力嘶吼,口不择言,朝着这群人谩骂。
“堂堂皇天贵胄,竟然这般强抢民女,那皇帝老儿也配做天子,纵容你们干这种勾当,这大晋,也该亡了!”
“畜生!”
“你们这群畜生!”
“放肆,竟敢出口咒骂天子!”为首的人眼底一横,朝身边手下使了个眼神,那手下顿时举起手中刀,旋即就要朝着那母亲杀去。
“娘!”
女儿瞪大眼睛,嘶声大喊。
“住手!”
骤然间,一道寒风肆虐吹过。
覃子嵩箭步上前,举剑抵挡。
长身回旋一脚。
将举刀之人踢出几步之远。
“你大爷的,是谁?敢坏我们的好事!”
他们一行八人,看着举刀之人被踢倒在地,那领队之人怒目圆瞪,瞧着这个在黑夜中,莫名出现的人,夜色之下看不清长相,对方也不知来者何人。..??m
覃子嵩望了眼跌倒在地,浑身颤抖的母女二人,只瞪那男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陆清旭带着展鹏快步而来,便看见眼前场景,适才嘶吼的声音,他们也听得清楚。
“做什么?这是我们在人牙子处买的女子,花了钱,签了身契,眼下却要逃跑,我们抓回自己的人,与你这过路人,无关吧?”
“大侠,我没想卖女儿的,是他们强行叫我摁下手印的,我不想卖女儿啊,求您救我女儿一命!”
突然出现为他们说了句公道话,那妇人只当为救命稻草,双手合一,恳求姿态,不停拜着覃子嵩。
“这买卖身契的,若是良籍,也得双方同意,何来强迫之说?”
为首之人咬牙,心中碎骂。
什么东西!
也敢管我们的事情!
这可是辰王殿下嘱咐的事情。
这个女子生得极其好看,越州南疆,与京城女子不同,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异域风情,可谓极致美人。
这样的极品。
若是带回去,定能得赏。
他们寻了好些日子,才终于找到这么一个与众不同,一眼惊艳之人。
绝不能失手!
“这两人是越州一商人家中的女婢,奴籍女子,买卖身契,只需得主家同意,少侠,狭路相逢,还是莫管闲事的好!”
“不是这样的!”
“我们是正正经经的农家人,实乃良籍,并非奴籍,也并非什么女婢!”那母亲连忙说。
女儿默泪无声,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浑身颤抖,害怕不已。
“闭嘴!”抓捕的人,眼底一横,握紧手中的刀,“这位兄弟,我警告你,莫要多管闲事!”
陆清旭站在覃子嵩一侧,看着对方身子渐渐绷紧,手心捏紧刀柄,做出攻击之姿势,他暗中飞镖紧握。
展鹏也握剑备战。
覃子嵩目光迥然,一字一句:“若我,偏要管呢?”
“大爷的,不知好歹的东西,兄弟们,给我上!”
可话音一落。
为首的人握刀而上时。
只听嗖的一声。
好似什么划破夜风,陆清旭手中飞镖一出为三。
镖镖命中,直击血喉。
冲在最前面的三人顿时死不瞑目,口吐鲜血,直直倒地。
那说话贼冲的领队瞪大双眼,震惊未散,下一刻,覃子嵩手握长剑,朝着他飞身刺来。
他身形一闪,躲过了第一剑,却没想到第二剑来得这般快。
他用劲毕竟功夫,弯腰一闪,可手臂还是被狠狠划过。
鲜血冒出,他龇紧牙关,眼看打不过,目光骤然落在身后那小女子身上。
他一把扯过那女子,将人挡在胸前,用刀逼迫:“不许动,再动,我杀了她!”
覃子嵩厉声,对此行径格外厌恶:“你还是不是男人?”
他剩余的手下,也连忙借着挟持的功夫,握剑后退。
“念儿,我的女儿啊!”
母亲看着明晃晃的大刀抵在女儿脖子上,近乎崩溃。
陆清旭和展鹏对视一眼,展鹏握紧手中的剑,轻微点眸。
下一瞬。
四枚飞镖急速而出,为首的人反应快些,用刀格挡,砰的一声将飞镖抵挡落地。
另外三人却不能幸免。
展鹏抓住机会,飞身上前,用剑将那人手中大刀劈落在地。
顺手将被挟持的女子从那人身前扯出,不过力道大了些,那女子又被石头一绊,险些摔倒。
“啊——”
陆清旭眼疾手快,另只手长剑伸出,穿过那女子腰下,手没有触碰半分,借着剑鞘,将人接住。
往前用力,那女子便稳稳站定。
被展鹏踢倒在地的人,眼看自己的手下被飞镖命中,一命呜呼,手中兵器也被劈到一旁。
想着逃也逃不掉。
直接拿出自认为的杀手锏和保命符,怒吼:“你们知道,你们坏的,是谁的事吗?!”
陆清旭长剑直接落在那人脖颈边,声音如冷钟,眼神睥睨:“那你说说,我们坏了,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