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他俩的身体好像同时被掏空,一起瘫软,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真香,第二天太阳没有升起,麻烦事立刻降临在头上。
王保保首先听到了敲门声,咚咚咚,咚咚:“老乡,开门啊……老乡!我们是明军,自己的队伍打回来了!”
男人一个咕噜爬起来,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赶紧推醒旁边的哑姑。
哑姑听不到,瞪着大眼瞅着男人。
王保保抬手指指院门,发现木门颤动女人才明白咋回事儿,赶紧穿衣服。
王保保也慌乱不堪,将衣服穿在了身上。
“咋办,咋办啊?外面有人抓我,有人抓我!是明军来了!”王保保乱了方寸,跟哑姑苦苦哀求。
哑姑不知道男人慌乱的原因,但是懂得外面的人一定会对王保保不利。
咋办呢?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立刻扯上男人的手揭开了院子里一口破烂的铁锅。
铁锅平时就放在那里,一点都不显眼,揭开后王保保惊奇地发现下面有个洞。
那是这一代山民平时储存粮食的地洞,一般放的是地瓜跟南瓜,冬天不容易冻坏,还能起到保鲜的作用,大部分人家都有。
女人指了指他,然后指了指洞口,告诉他钻进去,外面的人我来对付。
此刻的王保保也顾不得丞相风范了,一个老头钻被窝跳了进去。
那个地窖很深,向下足足七八米,黑洞洞的啥也看不清。男人就那么躲进了里面。
然后哑姑将铁锅重新覆盖洞口,又将一捆干柴搬来遮掩了铁锅,这才过去开门。
不但哑姑跟王保保被惊醒了,屋子里的沈老婆儿也被惊醒了。
老婆子嘟嘟囔囔穿起衣服,同样过来开门,
两个女人把院门打开,门外果然闪出一大群士兵,足足五六十人,全副武装,都是明军的衣服。
而且他们的手里提着短刀还有盾牌。
沈老婆儿吓一跳,立刻问:“军爷,你们这是干啥?”
其中一个士兵非常有礼貌,说:“大娘您别怕,我们来找人的。”
“找谁?”
“寻找逃到这儿的鞑子兵,那些鞑子兵根本不是人,烧杀抢掠,不知道有没有逃到你家。”
这些人都是常遇春的队伍,大量的明军终于度过黄河,一路寻找王保保,找到了这个小村子。
沈老婆儿立刻说:“怎么会呢?我们都是良民,对鞑子兵恨之入骨,他们敢躲进我们家,我们一定报告官府。”
“大娘,那您同意不同意我们进去搜一搜,绝对不是不放心你们,是担心他们偷偷跑进来。”
常遇春的队伍全都经过特训,特别守规矩。
陈浩的军法很严,任何当兵的不能随意骚丨扰百姓,没有经过百姓同意,擅入民宅者,杖责五十。
沈老婆儿说:“当然可以,军爷里面请。”
得到她的同意五十个明军才进了院子。
刚刚进去,他们立刻如临大敌,首先摆起盾阵,然后安排两个士兵搜查。
堂屋里搜查了,没有,东屋里搜查了,也没有。
最后是厨房跟厕所,还有柴棚。
柴棚里有大堆干柴,刚刚劈好没多久,两个士兵在干柴堆里用单刀刺了几下,啥也没有发现。
“老乡,你们这儿近几天有没有来过生人,就是当兵的……。”
沈老婆儿立刻说:“有,前天我们这儿就来了个当兵的,受了伤,在俺家养病,不过他不是鞑子兵,是明军。”
“啊?那他人呢?”当兵的问。
“是啊,人呢?哪儿去了?好像夜儿个晚上还住在这儿?”沈老婆冲旁边的哑姑问。
哑姑知道婆婆在问啥,脸蛋红了,女人指指柴堆,又指指院子门,再指指天,那意思,他天不亮就走了。
“原来嫂子是个哑人?对不起对不起……。”当兵的赶紧道歉,可守规矩了。
这就是训练有素的明军,陈浩的队伍从来不骚丨扰百姓。
换上败退的鞑子兵,早把这儿抢光了。
沈老婆儿道:“我儿媳妇说了,他天不亮就走了,那人不是坏人,是你们自己人……。”
“哎呀大娘,您不知道,好多元军逃走的时候换的是我们的衣服,两天前我们的队伍还没打过来呢,他冲那个方向逃走了?”
沈老婆儿吓一跳,立刻打手势问哑姑:“媳妇,昨晚那个男人……他朝哪个方向跑了?”
哑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故意做出惊恐的样子。
忽然,她又抬手指指西边,那意思:好像朝西边跑了。
士兵们一瞅立刻呼呼啦啦冲出家门,直奔西边追赶了过去。
沈老婆儿还跟他们客气:“以后常来啊……大娘热情招待你们。”
她就是跟明军亲,因为明军是陈浩领导的队伍,儿子是陈浩的人,玉妮也是陈浩的人,干闺女雪姬更是陈浩的女人。
她是明军的干丈母娘,能不亲嘛?
明军一走,沈老婆又嘟囔开了,埋怨哑姑没看好哪个男人,万一那男人是鞑子兵就糟糕了。
不过她觉得不可能,鞑子兵怎么会认识她,还知道她是沈三的亲娘?
一场虚惊过去,外面的天亮了,乡下人就这样,起得特别早,哑姑不睡了,沈老婆儿也不睡了,又忙活着做饭。
王保保被藏在家里的地窖沈老婆儿根本不知道,她也觉得男人半夜逃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男人一直没从地窖里出来,根本走不了了。
外面四处哪儿都是明军,成千上万。
常遇春跟徐达的军队很大一部分都渡过黄河,向北追击,要消灭元军的残部。
这个村子名叫黄村,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姓黄。
黄村里驻扎了很多军队,足足四五千,四周也搭建了好多帐篷。
有个军官模样的人留在这里进行了土改,就是把地主的地分给那些穷人,让他们耕种。
而且还在这儿任命了新的地保。
这么一来王保保就更走不了了,只能整天整夜窝在地窖里。
他饿了哑姑就为他送饭,口渴了女人就为他送水,吃喝拉撒都在地窖里。
那个地窖入口不大,里面却很大,储备了好多粮食。
沈三当然不会瞧着母亲跟妻子挨饿,为她们留下了足够的口粮。
地窖里还有封存的酒,都是陈年的佳酿。
这个一点都不稀罕,沈万三毕竟是沈万三。
王保保住进地窖里的头一天,先是后半夜,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上面那口铁锅将入口封死了,他感到十分窒息。
哑姑下来送饭,入口处传来一束亮光他才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还有女人的那张脸。
这个地窖有个软梯,沈老婆儿年纪大了,下不来,每次取东西都是哑姑亲自下来。
女人提着篮子,篮子里是米饭还有咸菜,两张烙饼。
下来地窖,哑姑就再次扑进了男人的怀里,把他当做了最后的依靠。
“哑姑,你没事吧?”男人抱着她问。
女人摇摇头,然后用手语告诉他,外面的明军全走了。
哑姑的耳朵没有完全失聪,小时候得了一场病,失去听力才丧失了说话功能。
集中注意力的话她能听到声音,也能从声音里明白男人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嗯嗯嗯……。”女人点点头,又把脑袋靠在了他的怀里。
王保保说:“我给你惹麻烦了,也对不起沈三……但我真的喜欢你,要不然我带你走吧?”
哑姑立刻摇摇头,指了指上面,又用手指指自己的心,伸出两个指头比划。
那意思:我不能走,还有两个娃呢,最小的还在喂奶。
“放心,沈大娘会照顾他们的,再说沈三有钱,陈浩也来到了黄村,他不会瞧着沈三老娘受苦。”
女人的脑袋摇得更厉害了,头发摆来摆去。
她丧失了九成的听力,但啥都知道,啥都懂,只是无法用语言表达。
“好吧,但愿曾经拥有,何必天长地久,既然走不成,我就留在这里,陪你一天算一天……。”
哑姑笑了,双手环了男人的腰,脸上净是幸福。
王保保吃过饭,拉着女人的手还是不想她离开,瞧啊瞧,看啊看。
哑姑被看得低下了头,在他的胸膛上打了一拳。
她还会撒娇,但样子并不美,眼睛有点小,脸上还有雀斑,一脑袋头发也焦黄枯干。
沈三当初娶她完全是应付公事,就是想找个女人生孩子,延续香火。
那时候男人的心已经留在了山西的老宅,玉妮的身边。
直到外面的沈老婆扯着嗓子喊:“哑姑!你死哪儿去了!!娃儿哭了,还不赶紧来喂奶?你死地窖下面了?!!”
王保保这才松开女人,指指上面,那意思,你该走了。
哑姑恋恋不舍提着篮子上去了,走出洞口的时候还留恋了他一眼,脸上显出一股微笑。
晨曦里,她身影金光闪闪,好像一尊女神。
这天晚上,女人把婆婆跟儿子打发安生,又消失了。
沈老婆儿觉得儿媳妇住进了北屋,做梦也想不到她再次下去地窖来偷汉子。
女人一旦尝到甜的味道就再也吃不得半点苦,男人带给她的舒畅让她欲罢不能……!
刚刚下去地窖,俩人又纠缠在一起,狠命地亲,狠命地吻,在地瓜堆上忙活起来。
他拼命地压着她,她也拼命地拥着他,一起快乐,一起荡漾。
王保保的心再次陶醉,忘乎所以,玉妮也被他从心里清除出去了,装进了一个新的女人。
这一晚他俩不知道荡漾了多少次,折腾了多少回,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黑暗里他仍然抱着她,她也蜷缩在他的怀里。
男人说:“有女如此,知足了……我不是个英雄,就是个凡人。”
英雄是用来歌颂的,可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
女人在他们的面前解下衣服,他们照样冲动。
王保保觉得自己快死了,可能无法逃掉这一劫。
既然逃不掉那就尽情疯狂吧!!
他还希望哑姑怀上自己的孩子为铁木真家族留个后,那自己也算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