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骑士之后,又有四十名身披铁甲的步卒踢着正步而来,每人的肩膀之上,都扛着一把长长的火枪,只见他们目不斜视,步伐坚定,他们走到铁甲骑士前面,自动分成两列,同样侍立在道路两旁。
这时便有三个轿子慢悠悠地沿着官道行了过来,中间的轿子比较大,两边的轿子则小了点,轿子越行越近,最后在道路的末尾处,迎接的人群面前停了下来。
只见正中间的轿子帘子一掀,随后便有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文士自轿子中踱了出来,拱手向着目瞪口呆的张祥等三人说道:“在下夏允彝,乃是赵大人帐下幕僚,见过三位大人。”
王廷锡,李谦吉两人茫然失措,不知此人又是何许人也,张祥平时喜欢与人谈论文章诗词,听过夏允彝之名,知道他也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言语中倒也带了几分客气,“原来是夏先生,敢问赵大人何在?”
夏允彝笑眯眯地向着张祥拱了拱手,说道:“我家大人就在后面,马上便到,请三位大人稍安勿躁。”
王廷锡等了半晌,心情烦躁,于是便呵呵一笑:“赵大人好大的阵仗,官威倒是不小。”夏允彝装着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张祥。
此时,三座轿子中,左边的小轿子的门帘被人徐徐掀开,随后众人便看到了一只绿色的绣花鞋自里面慢慢探出,随后鞋子的主人款款自轿子中走了出来,围观的百姓们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小娘子,只见她高挽发髻,两只流云水袖随风摇摆,湖绿色的裙子勾勒出错落有致的姣好身材,肤若凝脂,峨眉如黛,一颦一笑之间,摄人心神,此人正是王盈儿。
王盈儿一露面,围观的老百姓们顿时便炸开了锅。
“这小娘子生的真俊,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知府大人的车队中。”
“哇,这脸蛋,这身材,谁要是能娶了她,当真是艳福不浅。”
“这难道是赵大人的夫人?”
“胡说,夫人怎会在此时此地现身,这个小娘子怕也是赵大人的幕僚之一。”
“你才胡说,难道女子也能做幕僚?”
正当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之际,另一座小轿子内也探出一只玉手,慢慢掀起了门帘,随后众人便看到了一只红绣鞋,很快,红绣鞋的主人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见这女子一身红衣,举手投足之间妩媚妖冶,虽然她戴上了一幅薄薄的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从她婀娜的身姿来看,依然可以想象她的容貌必然也是绝美。
夏允彝笑吟吟地带着二女站到了路边,这时一座黑色的大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轿子两旁,各有一名骑马的武士侍卫在旁,左边的武士年约三十多岁,一身铁甲紧紧地包裹住他那壮硕的身材,他背后背着一只尺寸大的惊人的长弓,想必此人弓法定然不俗。
右边的骑士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身材却也是惊人的剽悍精干,马上得胜钩上挂着一杆碗口粗细的镔铁长枪,看来是个使枪的高手。
黑色的大轿慢慢停下,随后,身穿四品绯色官服的赵无忌满面含笑地自轿子中走出,快步迎向张祥等三人,夏允彝急忙也迎上前去。
赵无忌笑着看着不远处的三位大人,嘴里却在小声对夏允彝抱怨着:“本官让你搞隆重点,你怎么把王盈儿和杜红儿都带来了?”
夏允彝贴心地替赵无忌弹了弹官府上的灰尘,嘴里也不动声色地小声说道:“这都是杜百户的主意,属下阻拦不住啊。”
赵无忌狠狠瞪了一眼杜红儿,心忖晚上再和你算账,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笑着走向张祥等人,及到了近前,施礼说道:“本官姗姗来迟,有劳诸位久候了,恕罪恕罪。”
张祥笑着看向赵无忌,眼中满是意味深长之色,“赵大人年轻有为,风流倜傥,老夫不如你多矣,来来来,老夫为你逐一介绍。”说罢,张祥便把王廷锡和李谦吉二人介绍给了赵无忌,两人一一上前与赵无忌见礼,赵无忌也是笑着一一回礼。
青州左卫都司高煜也上前拱手抱拳道:“末将高煜,见过赵大人。”
赵无忌对着他呵呵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王廷锡上前一步,目光扫过赵无忌身后的二女,面带微笑:“这两位是赵大人的家眷?赵大人当真是艳福不浅,老夫佩服。”
“非也,非也。”赵无忌急忙摆手,随即伸手招呼二女前来,“这位是王盈儿,是和记商行旗下,万达茶楼的大掌柜,今后万达茶楼在青州府的业务,还望几位大人多多关照。”
明明是商业上的事情,赵无忌居然便在这几位青州府的大员面前郑重其事地交付着,而王廷锡和李谦吉却居然也郑重其事地答应了下来,无他,在场几位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和记便是皇上的产业,关照万达茶楼,那也是在为皇上做事。
赵无忌又转向杜红儿,“这位是红娘子,乃是本官手下天机营百户。”杜红儿弯腰向三位大人福了一礼,却并没有说话,三人见赵无忌手下士卒十分悍勇,杜红儿虽然是女流,却也不敢轻视。
王廷锡仰天哈哈一笑,说道:“赵大人一路车舟劳顿,甚是辛苦,我等早已备好宴席,为赵大人接风洗尘。”
赵无忌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却仿佛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似的,不发一言,只是笑着看向张祥。
王廷锡看到赵无忌不理他,一时进退不得,十分尴尬。
张祥见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感激之情,知道赵无忌是在故意打压王廷锡,给自己面子,心中暗爽之下,便上前拉起赵无忌的手,说道:“走罢,本官早已在城内登云楼设下酒宴,为你接风。”
赵无忌这才呵呵一笑,随着张祥,缓步向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