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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力挽狂澜 第七百六十一章投效

“哈哈哈哈哈,”听了徐时的话,对面的文士却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笑声,似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徐时一阵阵的莫名其妙,只觉得脊背发冷。

“钦州伯率军上阵,打生打死,替徐大人火中取栗,事成之后,徐大人的乌纱帽和脑袋是保住了,可钦州伯又能得到什么?”

徐时猛地抬头,眼中已带上了几分怒意,“徐师爷,你又想让本官如何?”

“很简单,而今朝廷**无能,流贼四处肆虐,满鞑更是屡屡兴兵犯境,烧杀劫掠,就连天家贵胄的福王都难以幸免,皇上无道,肆意屠戮臣子,乱世已现!

此时此刻,正应有一英雄横空出世,拯救万民与水火之中,提三尺剑,平定天下,开创太平!”

“钦州伯文韬武略,天纵英才,平定乱世,舍他其谁!”

“在下希望徐大人,能为赵大人写一份效忠信。”徐孚远话音刚落,却见窗外猛地一道巨大闪电掠过,随即惊雷响起,震耳欲聋,适才还一片晴朗的天空,如今早已阴沉一片,滂沱大雨,纷纷自浓密云层中倾泻而下。

徐时伸手指着对面的文士,他的脸因过于惊恐,以至于失去了血色,“你,你,你居然想造反?”

徐孚远面色阴沉地紧逼一步,“不错!我正是想造反!徐大人若是不依,只怕朝廷的邸报之中,近日就会出现如此一条讯息,某月某日临桂县,有城中饥民,突然暴起作乱,烧杀劫掠,满城肆虐,广西布政使徐时一家老小,不幸尽数丧身于暴乱之中!”

“你……,你好狠!”徐时的身躯不断颤抖,只听得扑通一声,他便跌倒在地。

“你,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如此逼迫于我……”

“在下可是为了徐大人好,舍此之外,徐大人可还有第二条生路可走?写了这封信,大家便是自己人,在下自然会护得大人身家富贵安全。”

“便是在下今日放大人安然离去,只怕贼军四处肆虐广西之时,便是天使奉旨前来缉拿大人进京之日!”

“何去何从,大人好自为之!”

徐时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徐孚远,一时之间,他觉得要不就是自己在做梦,要不就是面前这人已经疯了,他觉得今日之事,实在太过疯狂,也太过不真实。

半个时辰之后,失魂落魄的徐时扔下手中毛笔,看也不看一眼桌上自己刚才写就的书信,他精疲力尽地站起身来,突然觉得脑子里一片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

徐孚远不动声色地上前拿起书信,快速地看了一遍后,便点了点头,“很好,很好,徐大人果然是文采斐然,一封效忠信,居然也能写得行云流水般,令人拍案叫绝。”

徐时垂下眼帘,实在不想再看这可恨的余府师爷一眼。

“大人可以回去了,在下马上便会前去联系钦州伯,大人只管端坐府中,静待钦州伯得胜的捷报就好。”

徐时听了,扭头就走,哪怕如今外面依旧大雨滂沱,他也要冒雨离去,这个地方,他是一时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大人别忘了,回去后,尽快将贵公子送来余府,前来拜师,贵公子天资聪颖,乃是难得的可造之才,徐某绝不会藏私,定会将一身才学,悉数相授。”徐孚远的话语,在他后面冷冷传来。

徐时只是略停了一下,便继续快步而走,他再不回头,用力推开门,不顾外面滂沱的大雨,便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书房内的屏风后面,余懋学踱步而出。

“闇公,你说,本官是不是过得有些过分了。”望着案几上徐时刚刚写就的效忠信,余懋学禁不住叹了口气。

“这世间之事,谁又能说得出对错,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此乃世间之理。”

“广西如今是什么样,想必大人比在下更清楚,将此地交到钦州伯手里,胜过徐时百倍千倍!”

余懋学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他终于有些疲惫地开口说道:“此间事情已成,剩下的便看闇公你了,拿着这封信,去寻夏先生,去见钦州伯罢。”

徐孚远点了点头,上前取了书信,仔细地叠好,收入自己怀中,随后他又望向余懋学,“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么?”

余懋学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略一沉吟,便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红色的信封来,递给了徐孚远。

徐孚远一脸诧异地接过信封,只见信封之上,以金粉和颜料涂抹,绘出了一条金龙和一只彩凤,龙凤之间,写着一个大大的‘喜’字。

“大人这是?”

“这是钰儿的生辰八字,你把它交给钦州伯,就说我欲将钰儿嫁给他。”

徐孚远顿时便吃了一惊,“亲家公,钰儿秀美绝伦,一向是你的掌上明珠,当初云南沐国公沐天波欲求之为妻,你都没有同意,为何却要嫁给赵无忌做妾……”

“钦州伯宅心仁厚,而我却算计太深,恐不为他所喜,此番虽然是我等助他,谋得了广西一地,但只怕,此后他心中却会忌惮本官,提防本官;

钰儿三岁那年,龙虎山张真人曾偶然来访,见钰儿便大惊,说道此女将来贵不可言,有母仪天下之像,本官想来,如今正是应在钦州伯身上,

将钰儿嫁给他,是钰儿的福分,也是命中注定。”

徐孚远怔怔地看着余懋学,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闇公,快去吧,兵贵神速,胡彬那边,还在苦苦等待援军呢,万万不可贻误了军机。”

徐孚远点了点头,随手将红色信封揣入了怀中,他对着余懋学微微颔首示意,随后便取了一把雨伞,披上蓑衣,匆匆地也消失在了外面的大雨之中。

余懋学慢慢地坐到了椅子上面,将身子靠在了宽大的椅背之上,房门依旧开着,不时有秋风挟着冷雨,倾泻到房中地面之上。

余懋学望着大开的房门,目光不断闪烁,却没有起身关门的意思,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惴惴不安,又有些紧张,有些激动。

寺庙之中的一处禅房内,赵无忌背着双手,紧紧抿着嘴唇,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黑色的星空中,闪电如龙蛇般在云层中频频起舞,巨大的响雷一个接一个的轰鸣开来,声势摄人。

苏泰此番买了很多漂亮的壮锦,徐怡也非常喜欢,于是她便跑到苏泰房中,两人叽叽喳喳地在那边谈论这些壮锦的图案和绣工。

夏允彝说是要去替去赵无忌打探消息,还拉着陈子龙同去,如今也不在庙里,此时的禅房中,只有赵无忌自己独自一人。

望着窗外的大雨,不知为何,赵无忌突然觉得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

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人声,赵无忌从窗户向外看去,只见商敬石在前,引着夏允彝,陈子龙,还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众人打着伞,身披蓑衣,向着赵无忌所在的禅房走了过来。

赵无忌急忙转身来到门前,替他们把门打开,片刻之后,众人都进了屋里,赵无忌看着陈子龙身后之人,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夏允彝放下雨伞,除掉身上的蓑衣,向着赵无忌拱手说道:“大人,此乃广西按察使余懋学的姻亲,徐孚远徐闇公,那日在余府和大人见过的。”

赵无忌哦了一声,顿时恍然大悟,于是便歉意地笑了笑,“原来是徐先生,本官适才眼拙,却是没认出来你。”

徐孚远走上前来,在赵无忌面前突然跪倒在地,道:“臣徐孚远,见过主公!”

赵无忌顿时便吃了一惊,“徐先生,你这是何意?”

徐孚远自怀中掏出三封书信,高高举起,“主公,这是广西布政使徐时徐大人,余懋学余大人,桂林知府李方至李大人,他们三人亲笔写给大人的效忠信。”

“效忠信?”电光火石之间,从前的种种事情一一在眼前浮现,赵无忌似是突然想通了许多事情,他没有去接徐孚远手中的书信,却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夏允彝,“夏先生,这又是你搞出来的吧?”

夏允彝摇了摇头,“大人,属下虽然对此事有所知情,但并没有参与其中,请大人明鉴。”

赵无忌盯着夏允彝看了一会,这才转过身来,好以整暇地坐在了椅子上,他凝视徐孚远良久,突然一声怒喝:“徐孚远,你们都疯了不成?居然打算造反?你信不信本官今日就在这里,一刀斩了你!”

“大人!”徐孚远抬起头来,望着赵无忌,眼中突然露出狂热的色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主公难道忍心看这万民挣扎于水火之中,却不出手,拨乱反正?”

陈子龙亦是上前一步,说道:“大人,先听一听徐先生要说什么,再处置他,也不迟。”

赵无忌皱着眉头看了陈子龙一眼,摇了摇头,“懋中,你我多年好友,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么?富贵荣华,于我不过一梦而已,或许很多人想当皇帝,但这里绝不包括我。”

夏允彝走上前去,将徐孚远给扶了起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先生且向大人解释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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