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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娇妾 第一百三十八章绝嗣药

刘氏的心软给了薛锦楼可乘之机。

他堂而皇之地抱着然哥儿进了云和院的正屋,好似没事人般与刘氏请了安,亲亲昵昵地唤了一句:“母亲。”

刘氏端正着自己的坐姿,脸上摆出来的神色不可谓不肃正。

“你还记得我是你娘亲?我以为你都忘了这件事呢。”刘氏心里还有气,当下便冷笑着开口道。

薛锦楼打定主意要与刘氏“化干戈为玉帛”,自然不会被她的三言两语所劝退。

“儿子方才去燕州剿匪回来,身上可受了不少伤,母亲却连句贴心的话语都没有,着实让儿子心寒。”薛锦楼英挺的眸眼里掠过几分委屈之色。

一旁的婆子和丫鬟们瞧见薛锦楼这等小儿做派,俱都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听了这话,刘氏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担忧,瞥了一眼身前立着的薛锦楼。

时隔两月未见,薛锦楼瞧着消瘦了不少,下巴处染出一大片青胡渣,瞧着像是在燕州吃了不少苦头。

刘氏硬了硬心肠,嘟囔着说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好在薛锦楼也知晓他娘亲是个嘴硬心软之人,当下便笑着说道:“我知晓娘担心我,所以刚从燕州回来后,就赶来了娘亲的云和院,好歹也让娘安安心。”

“谁担心你了?”刘氏仍是板着一张脸,一副不肯搭理薛锦楼的模样。

婆子们眼睁睁地瞧着刘氏与薛锦楼怄气了两个月,知晓这段时日刘氏郁郁寡欢,也不愿再让她伤心下去。

“世子爷有所不知,您一接到领兵去燕州剿匪的圣旨后,太太便在云和院的小佛堂里诵经祈福,只盼着您能平安归来。可怜天下父母心,于情于理您都不敢再与太太怄气了才是。”

刘氏纵然有千万个不好,可对薛锦楼的慈母之心却不掺任何杂质。

薛锦楼心里隐隐也生出了些懊悔之意,恼怒着自己不该在那一日与刘氏争吵时说出如此剜心的话语。

况且退一万步来说,莹儿如今只是薛锦楼的妾室,万事万物都要倚仗着后院的女主人刘氏。

譬如此次生产,刘氏死活不肯露面,薛老太太久不理事,若不是秦安宁舍身相助,挽莹院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模样。

薛锦楼从前是意气用事,如今渐渐地回过味来,知晓他不必在刘氏与莹儿之间做出个取舍来。

鱼与熊掌,可兼得也。

“是儿子不好。”薛锦楼倏地出声,结结实实地往地砖上一跪,虔诚地向刘氏认错道。

刘氏仍是不声不响。

薛锦楼便又朝着刘氏磕了一个响头,只说:“请母亲原谅儿子,不要与儿子多计较。”

一个响头已然击溃了刘氏坚硬无比的心房。

她尚且端着冷漠的面容,未曾正要瞧薛锦楼。

而后,薛锦楼便又重重地朝着地上磕了一个头。

声响之大,清脆的撞地声几乎回荡在整个正屋之内。

刘氏霎时坐不住了,慌忙从玫瑰纹扶手椅里起了身,要去阻拦薛锦楼继续磕头的举动。

“好了,青天白日的磕什么头?还不快起来?”

薛锦楼任由刘氏扶着,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母亲若不原谅儿子,儿子便跪地不起。”

这样耍赖般的招数,对刘氏来说百试百灵。

“好了,快起来吧。”刘氏不再紧绷着自己的嘴角,转而含笑着凝视着奶娘怀里的然哥儿。

刘氏消息如此灵通,自然知晓莹儿诞下庶子一事。

旧日里长房子嗣单薄并非只是薛老太太一人的心病,刘氏也为此愁眉不展。

如今莹儿一连诞下两个男丁,不仅延续了长房的香火,更让刘氏打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百年之后,等她去地底下与夫君团聚时,她也能无愧于心。

“然哥儿还这样小,怎么能受冷风吹,世子爷是个糊涂人,你们也跟着他一起糊涂不成?”刘氏不舍得责骂薛锦楼,便铁青着脸数落奶娘们。

奶娘们不敢为自己辩解,只能垂着头认错。

好在薛锦楼不是个推诿之人,便挡在那些奶娘们面前,承受着刘氏的怒火。

“母亲别怪她们,原就是儿子自己的念头,若不让然哥儿陪儿子演这一出苦肉计,母亲怎么会原谅儿子呢?”薛锦楼笑着道。

刘氏听罢也没好气地瞪了薛锦楼一眼,旋即便让奶娘们去取了个手炉好,仔细地看顾好然哥儿。

“一会儿便该用晚膳了,快些把然哥儿抱回挽莹院吧,才出生的婴儿养的可要精细一些。”刘氏蹙着眉吩咐奶娘们。

薛锦楼见状便先奶娘们回挽莹院去复命,自个儿则陪着刘氏用膳说话。

一个时辰之后,薛锦楼才踩着夜色回了挽莹院。

彼时莹儿已悠悠转醒,正躺在架子床上抱着然哥儿玩闹。

内寝里一派暖融融的景象。

薛锦楼褪下了自己披在外头的大氅,蹑手蹑脚地撩开了珠帘,瞥了眼床榻上的莹儿道:“你辛苦了。”

莹儿将然哥儿还给了奶娘,当下便要用皓腕撑起自己清落落的上半身。

薛锦楼见状慌忙上去扶了她一把,并道:“你如今身子还弱着,可要小心一些。”

莹儿恢复了些活力,脸颊处也冒起了些血色。

她朝薛锦楼展颜一笑后说道:“让世子爷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呢。”薛锦楼宠溺地刮了刮莹儿的鼻子,笑道:“朱太医说了,此番生产有惊无险,你大可放心。”

说完这话之后,薛锦楼便立刻遣退了小桃等丫鬟。

等内寝里只剩下他与莹儿二人之后,薛锦楼才迟疑般地开口道:“我有件事想与你说。”

薛锦楼已许久不曾这般正色与莹儿说话,这严肃的语调倏地让莹儿提起了一颗心。

“世子爷要说什么?”她问。

“朱太医除了说你这次生产一切都好以外,还说生产一事于你而言负担过重。我想,我们已有了福哥儿和然哥儿两个儿子,长房也有了顶立门户之人,我们已不需要再有子嗣了,所以我饮下了绝嗣药,此生只有福哥儿和然哥儿两个孩子,也不会再让你尝一遍生产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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