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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娇妾 第一百八十三章福哥儿出事(上)

福哥儿和然哥儿便在奶娘们的陪伴下去了二房,彼时薛锦双才从王若霜的屋子走出来,遥遥一瞧,便在廊道上瞥见了福哥儿和然哥儿的身影。

他立时堆着笑上前,对两个侄儿说:“你们的爹爹呢?”

福哥儿爽朗地答道:“爹爹在陪着娘亲。”

这时,薛锦双才想起薛锦楼方才将莹儿扶正,这一对有情人素来情投意合,却苦于莹儿的身份低微而不能修成正果。

可他这位三哥哥极有本事,竟能靠着自己的本事从荒无人烟的战场上挣出这些功名来,又到圣上跟前去讨要了一道赐婚圣旨。

可薛锦双不如薛锦楼这般有本事,他不仅处理不好自己内院里的妻妾争端,也无法安置好王若霜。

天知晓他有多爱王若霜,却偏偏无法将她扶到正妻一位上,每每想到此处,薛锦双都觉得心痛如绞。

福哥儿和然哥儿却瞧不见薛锦双泛起波澜的心绪,他们只是念叨着要寻珍姐儿玩。

“四叔叔,珍姐儿在何处?”福哥儿歪着脑袋问。

薛锦双正要答话时,却见垂花门后头的羊肠小道里走来了一个极眼熟的婆子。

那婆子健步如飞,一个转身便走到了薛锦双的眼前,只道:“四爷,咱们姨娘身子不适,特地派了奴婢来请四爷过去瞧瞧。”

薛锦双闻言哪里还顾得上眼前的两个小豆丁,吩咐了小厮跟在福哥儿和然哥儿身后,自个儿便抄着小路去了王若霜的院子里。

福哥儿立在原地朝薛锦双离去的背影瞧了瞧,一旁的然哥儿便奶声奶气地问:“哥哥,你怎么了啊?”

“我听奶娘们说,四叔非常宠爱这个叫王若霜的小妾,而且这个人还欺负过我们的娘亲。”福哥儿横眉竖目地说道,他已懂了许多道理,私下里听奶娘们嚼舌根的时候听闻娘亲过去的不易,心里只觉得十分恼怒,只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姓王的小妾踢死才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福哥儿瞥了眼然哥儿后,忽而灵机一动,一条计谋已然浮上心头,“四叔去了那边的院子里,可他身边连个得用的小厮都没有,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咱们还是跟过去瞧瞧吧。”

然哥儿万事都只听自己的哥哥,当下便亦步亦趋地跟在福哥儿身后。

福哥儿存了坏心,有心想让这个叫王若霜的女子吃点教训,才好为娘亲报仇。只是到了王若霜的院子前,丫鬟婆子们都认出了他的身份,哪里敢让大房的这位掌上明珠进院子里胡闹?

“贱奴才,别拉扯小爷。”福哥儿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一旦陌生的婆子要上前来攀扯他,他便冷着眸子怒骂了几声。

婆子们不敢上前。

片刻后,在内寝里照顾王若霜的薛锦双听见了这等声响,便蹙着眉头走出了内寝,对福哥儿说:“福哥儿,你不是要去找珍姐儿玩吗?来这里干什么?”

福哥儿笑着说道:“我来瞧瞧四叔的姨娘。”

幸而王若霜不过是为了邀宠才假意称身子不适,只为了把薛锦双骗来自己的院子,薛锦双尚且留有几分耐心,只听他道:“你别胡闹,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被你爹爹知晓了,非但是你四叔我要吃挂落,连你也逃不脱一顿毒打。”

这番话便是在明晃晃地吓唬福哥儿,可惜福哥儿随了薛锦楼的胆魄,别人越是威逼利诱,他便越是不上钩。

“四叔别这样说我爹爹,爹爹可心疼我和然哥儿了,这样的小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福哥儿透亮的眸子望进了薛锦双的心间。

是了,对于薛锦楼来说,王若霜亦或者是二房的这些乌糟糟的事根本就不足挂齿,他根本就不在乎,又怎么会因此而责罚福哥儿?

“那你也不能在这儿妨碍婆子和丫鬟们当差,快些去你四叔母的房里吧。”薛锦双打发着福哥儿道。

福哥儿还要狡辩着不肯离去时,内寝里的王若霜却披着一条单薄的寝衣走出了正屋,立在廊道上朝福哥儿递去个眸光。

“这就是大房的两个嫡子吧?”王若霜娇娇软软地问薛锦双道。

薛锦双点点头,因瞧见了王若霜弱柳扶风的做派,心里无比担心,便走上前去搀扶住了王若霜,并道:“你不要紧吧?”

王若霜摇摇头,忽而粲然一笑道:“两位小爷想来妾院子里玩耍,是妾的福气。爷何必要这般凶地将他们赶走?让他们去厢屋里玩一玩就是了。”

说着,王若霜又吩咐婆子们去小厨房里讨要两碟糕点来。

薛锦双见状也没有拂了王若霜的好意,只道:“好,都听你的。”

福哥儿去了厢屋,左右环顾了一番这空荡荡的屋舍,嘴角嗤笑着说道:“四叔倒还真的很宠爱这个姨娘。”

然哥儿却眨巴着透亮的大眼睛,问:“哥哥,什么是姨娘?”

“等你大些你就知晓了。”福哥儿摆了摆手,懒怠于然哥儿解释这些弯弯绕绕。

片刻后,福哥儿便吃光了婆子们递来的糕点,又从自己的袖袋里偷偷拿出了一粒丸药,趁着婆子们不注意咽了下去。

计谋得逞之后,福哥儿朝着然哥儿狡黠一笑道:“别怕,一会儿哥哥若是肚子疼了,你就使劲的哭。”

然哥儿不知所以,可瞧见了福哥儿严肃的脸色,便把心头的疑惑生生地咽了下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福哥儿突然捂着肚子嚷嚷了起来,婆子们疑惑不解地围了上去,问他:“福哥儿这是怎么了?”

然哥儿接受到了哥哥递来的眼色,肥嘟嘟的小手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根,痛意上涌,他霎时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声凄厉又吵嚷。

“是谁害了我的哥哥。”

婆子们立时慌了手脚,慌忙去正屋里寻薛锦双和王若霜。

这时的福哥儿已疼的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连呼通的话都说不出来。

薛锦双赶来厢屋时瞧见的便是被病痛折磨的连喘气都喘不上来的福哥儿,他在转瞬间便吓出了一声冷汗。

“快去传太医。”薛锦双几乎是嘶吼般地说道。

薛锦楼与莹儿知晓消息的时候,福哥儿已疼晕在了奶娘的怀抱里,朱太医知晓外孙出了事,立刻从太医院赶到了薛国公府。

朱太医为福哥儿诊治一番后,只面色沉沉地说:“应是福哥儿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一会儿我给他针灸,这孩子脾胃比旁人弱一些,往后可要注意。”

薛锦楼闻言立时沉下了脸子,指着照顾福哥儿和然哥儿的奶娘们骂道:“你们都是怎么照看的人?怎么会让福哥儿疼成了这样?莫非是猪油糊了心不成?若是再这般胡闹,直接给我滚出薛国公府。”

奶娘们立时哀哀戚戚地跪倒在了地上,好半晌胆战心惊,只能不停地向薛锦楼讨饶磕头:“是奴婢们的错,求世子爷饶恕我们。”

莹儿也素来是个好脾性的人,可如今瞧着儿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之上,只觉得自己的这颗心都被人攥紧了命脉。

她慌不择路地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奶娘泣不成声地说:“奴婢也不知晓,只知晓福哥儿去了汪姨娘的院落里,吃了一叠子糕点后便嚷嚷着肚子疼。”

这下薛锦楼简直是暴怒而起,甚至都顾不上责备这些无用的奶娘,直接气势汹汹地冲去了二房。

这时的秦安宁方才知晓福哥儿身子抱恙一事,便急急慌慌地赶来了云霄院,瞧见了床榻上面如金纸的福哥儿,骤然一惊:“这是怎么了?”

薛锦楼冷着脸走出了正屋,理都没理秦安宁,还是莹儿好声好气地与她解释了一番,并道:“王若霜恨我就罢了,怎么还对福哥儿下了手?”

秦安宁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地发颤,心里不知是因为欢喜还是因为震惊,骤然咋着舌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世子爷爱重福哥儿和然哥儿,此番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莹儿道。

秦安宁听了这话,这才拢起了自己的思绪,只与莹儿说:“你别太担心,福哥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

莹儿忧心忡忡地瞥了眼床榻上的福哥儿,噙着泪说:“我与世子爷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福哥儿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怎么能不让我们这对做父母的人揪心呢?”

秦安宁在一旁不停地安慰莹儿,一时又祈祷着薛锦楼能给王若霜一个教训,最好是因为这件事而把王若霜赶出薛国公府。

*

薛锦楼气势汹汹地赶去了二房,薛锦双与王若霜一同躲在院舍里,正商议着该如何向薛锦楼交代。

薛锦楼冷笑着踹开了眼前紧紧闭阖的大门,瞧见了坐在榻上的薛锦双与王若霜,当即便指着鼻子骂道:“什么贱蹄子,福哥儿也是你敢下手暗害的人?”

王若霜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当下只能哀哀戚戚地跪倒在地,恳求着薛锦楼的原谅。

“世子爷明鉴,妾当真不敢暗害福哥儿,福哥儿是长房的金孙,是云端上的尊贵人物,妾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他起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