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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娇妾 第一百八十四章福哥儿出事(中)

王若霜哭的梨花带雨,一旁的薛锦楼却只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半晌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薛锦楼甚至不想听王若霜的辩解,便认定了福哥儿是被她所害。

王若霜只觉得万般委屈,她简直比古籍里的窦娥还要冤枉。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知晓福哥儿和然哥儿是长房的掌上明珠,她怎么可能有胆量去害这样的香饽饽?

换句话来说,她连与秦安宁之间的争斗都占不了上风,怎么可能还会去与莹儿过不去?

薛锦双瞥了眼身侧柔柔弱弱的王若霜,见她的美眸里不断滚落下如珍珠般的眼泪,一颗心仿佛被人攥了个死紧,憋闷的喘不过气来一般。

“三哥哥,霜儿不是这样的人,求哥哥你看在弟弟的面子上,不要这般对待她。”薛锦双心绪难忍,一时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恭声为王若霜祈求。

薛锦楼却冷笑着往薛锦双的心窝处踹了一脚,力道之大,险些让薛锦双口吐鲜血而死。

伴随着一声哀切的惊呼,薛锦双已如一滩烂泥般躺到在了地上,王若霜哪里还顾得上为自己求饶,她立时扑到了薛锦双的身旁,大喊道:“四爷,您没事吗?”

薛锦楼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对有情有义之人,对薛锦双的那点骨肉之情也在王若霜癫狂的举措下变得荡然无存。

莹儿是他心上的至宝,福哥儿和然哥儿是莹儿挣命般为他生下的孩子,他怎么能不珍惜?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害人的贱婢扭送去官府?”薛锦楼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薛锦双一眼,而是冷冰冰地吩咐身后的婆子们。

婆子们循着声将地上的王若霜拉了起来,不由分说地便掏出了一块粗布,堵住了她的嘴巴。

这时的薛锦双才从灭顶般的痛意里抽身而出,眼瞧着王若霜被人捏住了手脚,他违抗不得,只能抬着泪眸望向薛锦楼。

“三哥哥,求你饶霜儿一命。”薛锦双祈求般说道。

薛锦楼冷漠地瞥了薛锦双一眼,到底是忍不住心中的无奈,说了一句:“何必为了个女人变成这副模样?”

薛锦双眸中蓄满了热泪,片刻后道:“三哥哥与我明明是一样的,我们都心爱着不是正妻的女子,为何哥哥要这样对我和霜儿?”

薛锦楼本是不打算与薛锦双废话,也竭力克制着心头的怒意,不想让王若霜的罪行牵连到薛锦双身上。

可薛锦双的这番话犹如在他心头勾了一记,牵连出数以千计的恼怒来。

他立时指着薛锦双骂道:“你可知晓你与王若霜之间是何等关系?你将她扶为妾室,可曾把我这个哥哥放在心上?”

这件事素来是薛锦楼心内的一大块心病,不过是长此以往的岁月掩盖住了这点思绪罢了。

“也许对你来说,我一点都不在意王若霜这个贱婢,所以你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可我告诉你,即便是我薛锦楼不要的东西,我也不想让你采撷。”

这根本无关情爱,只是他心间的愤怒无处发泄而已。

薛锦双听得薛锦楼暴怒般的话语,只能哀哀戚戚地垂下了头,不在言语。

*

莹儿守了福哥儿一日一夜,终于是等到了福哥儿苏醒的时候,福哥儿悠悠转醒的时候第一眼便瞧见了自己的娘亲。

“福哥儿醒了。”莹儿惊喜无比,连忙差人去请在厢屋里休息的朱太医。

朱太医提着药箱赶了过来,只见他慌忙走到了福哥儿床榻边,替他诊脉了一番。

“瞧着是比前几日好多了。”朱太医如此道。

莹儿笑着道:“多亏了爹爹精湛的医术。”

朱太医只摆了摆手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说话间他已走到了福哥儿身边,绞了一条干净的帕子替福哥儿擦拭了额头上的细汗。

有了朱太医的悉心照顾,莹儿也能省上不少气力,她一时便感慨万分地说道:“若没有爹爹在旁襄助,女儿当真不知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小桃等丫鬟们抱着然哥儿走进了内室,只与朱太医说:“自福哥儿发病以后,然哥儿便哭了个不停,嘴里还念叨着几句奴婢们听不懂的话语。”

莹儿见状仿佛也察觉到了怪异之处,便走到了然哥儿身前,朝着儿子扬起一抹和善的笑意,“然哥儿别怕,娘亲在这里呢,方才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说给娘亲听。”

然哥儿本就没有福哥儿聪慧灵动,又瞧着哥哥在病榻上辗转反侧的模样,心里既害怕又惶恐。莹儿一逼问,他便战战兢兢地答道:“哥哥吃下了小丸子,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内寝里所有的丫鬟都噤了声,各个都摆出了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既听见了这样耸人听闻的话语,便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才是。

莹儿循循善诱,笑着询问然哥儿小丸子是何物,然哥儿到底还只是个宝宝,一经莹儿逼问,便什么话都说了出来——从福哥儿是如何吩咐他放声大哭,到怎么把小丸子吞入肚子里,之后又疼成了那副脸色煞白的模样,什么都说了个明白。

朱太医的脸蛋上一片青一片白,瞥了眼一旁还算淡然的莹儿,便叹息着将肚子里的话通通咽了回去。

莹儿忍不住蹙起了柳眉,即便她如此聪慧也不曾设想到儿子会做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举措来,他小小年纪竟还会用苦肉计这样的招数?

一时间,她甚至不止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绪——到底是高兴更多一些,还是惊讶更多一些。

无论福哥儿抱着何等目的吃下了然哥儿口中的小丸子,此刻他的确是哀哀戚戚地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无比,仿佛下一瞬就要灰飞烟灭了一般。

莹儿走到了床榻旁,瞧见了一眼担忧的朱太医,半晌只道:“爹爹去厢屋里休息一会儿吧,不要为了福哥儿担心成这副模样,若是伤了您的身子,女儿心里过意不去。”

朱太医却道:“福哥儿好歹也是我的外孙,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瞧着他受苦。依我看,无论他是怀了什么样的心思,总之是为了你这个做娘的好,你可别不识好歹。”

莹儿闻言却是啼笑皆非,只道:“爹爹的教诲,女儿记在了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