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我一把拉回他,“不想让东哥怀疑我,你就不能老实点啊!”
他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死死地卡在我喉间,眼睛里怒火四起,烧得通红:“你老觉得我怕他,是不是?!”
我想扯开他,又扯不动,担心动作太大,会吵到门外的人:“不是。”
“你明明就是!”他愠怒起来,连压低的声音都变了腔。
见他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我索性幸不去顾念什么,大手扯开他:“你要真行,斗得过他,怎么就不直面跟他交手,偏偏拉扯上我这么个女人,你算什么……”
后面的话没说完,他手掌上越来越大的力气,掐得我说不出话来。
他一双怒眸死死地盯着我,眼中喷出的怒火似要将我湮灭:“是他先用这种手段对付我的!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完,他倏地放开我,任由我倒在地上,沉声咳嗽了半天。
“欧御东真真正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什么?!”
我冷笑一声,的确,对于他,我自知甚微:“我就只知道,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做什么都不择手段!没有人情味!不懂得七情六欲!
他深吸了一口烟,端起了我的水杯,大口喝下:“既然咱们谈妥,那你到时候可别再来跟我说后悔。”
我心想,小景都在你手上,这样威胁我的话,还用得着说吗?
“你要那些文件做什么?”
“让他赔点钱。”
“就只是赔点钱?”我怔怔地看着他,如果让东哥损失太多,我之前说过,违背了道德的事我绝对不帮的,“你就这么缺钱?“
“被他逼的。”
抽完一支烟,他将烟头狠狠地扔到窗户外面,悠悠地吐出烟圈,全都喷在我身上,手掏进衣服内侧,我以为他要脱衣服,连忙后退了两步,却看见他从内里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动屏幕,将上面的信息递给我看。
“重大新闻,欧兰集团总裁,欧御东携未婚妻游家具广场,好事将近,人逢喜事,神采奕奕,难掩喜容!”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回想起来东哥早上跟我说过的话,他说他今天不忙,回公司。
“看到你的价值了吗?明白你自己的分量了吗?知道你自己该站到哪一边了吗?”
他扔下三句问话,很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收回手机,不等我看到,整个人转身一跃,消失在房间里。
李琦没料到我换个衣服都要耽误这么长时间,不住地敲门:“换好衣服了吗?”
我走到门口,对门缝沉着声音答应一句:“快了。”
倚着内室的木头门,我整个身体滑落到地板上,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画面乱糟糟的。东哥,你在你认为两个相似的女人之间穿梭,不累吗?不烦吗?
出来后,李琦疑惑地盯着我看,鼻头一缩,开口问道:“怎么有烟味?”
我没回她的话,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沉沉地问道:“今天东哥去做什么了?你知道吗?”
“东哥的行踪,我没有知道的权利。”机械搬的回复,就像手机里你打不通电话的重复语气,对你客气,却没有温度。
走出休息室,苑梦又堵在门口,磕着手里的恰恰瓜子,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似乎也像是知道今天下午的重磅新闻。
如果不是穆少告诉我,我还是跟个傻子似的,沉浸在早上跟东哥告别的温情中吧。
“下午的戏不想拍了,去告诉导演一声。”
我跟小助理吩咐了一句,也没有刻意掩饰脸上的失落,朝矮脚凳上重重一坐。
对面的李琦依旧用一双揪在一起的细眼看着我,也不开口问我话。
“东哥早上跟我说,他要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现在我也没事,你能带我去公司找他吗?”
她双手一环,立在我面前,眼睛里投射下来的是什么神色,我没抬头看。
“没有东哥下达下来的吩咐,任何人都没有去见他的资格。”
我呵呵一声冷笑:“是吗?”
她机械冰冷地回了一个字:“嗯。”
我本以为她一个字都不会回复我的,出乎我的意料,居然还给我回了一个字,真是难得。
“那梅梅小姐呢,可以随便进出吗?”
“她基本不离兰苑。”
“那你可说错了。”我迅速地堵她一句,“新闻上,她跟东哥两人好不浪漫地逛街呢?”
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没忍住苦笑一声:“是吧,没想到东哥都会抽出来时间逛街,真是破天荒。”
她紧紧地看了我几眼,随即转开目光,又不理我了。
过了一会,才重新开口:“你就是因为这个,半天才从里间出来?”
果然她起了疑心了,只是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然会主动开口问我。
“不是。”我底下头,冷淡地回着他的话,“早上拍戏的时间长了点,我就是有点累了,休息了一会。”
她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身走开了。
我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东哥说了她要寸步不离我身边,那她现在算不算擅自离岗?
而我,从一开始如果东哥告诉我:你就是个替身,这就是你的职业。那么我现在的自作多情也叫脱离工作岗位,然而,他并没有告诉我这些,任由我的心随他的一举一动恣意泛滥,却不加阻止,这一点,我该不该怨他呢?
面前突然被一大片阴影遮挡住,顺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朝上看,我看到李琦手里握着一杯纯净水:“给你。”
我恍然了一愣,抬眼看向她,那张冰冷的面孔后面,是我看不懂的冷。
见我不接,她继续说道:“温的。”
我抬起两只手,捧起来接过,大口灌了下去,将肚子喝到饱。
跟导演请了假,虽然他那张绿油油的脸,是在不好看,我还是硬着脸皮走出了片场,拉了李琦去旁边的购物广场,也不知道买些什么,就是随便走走逛逛。
跟了东哥后,有好处也有坏处,衣服从来就用不着我费心,什么都是现成了,就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金丝雀,我只担心早晚有天是不是不会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