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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士是太子 第179章 不听者,焉能不杀?

大楚律,下官见上官,需行跪拜之礼,若平级则行稽首礼即可。

葛涛官至正四品中郎将,而徐天华官居七品县令,见葛涛应行跪拜之礼。且葛涛乃奉储君之命行事,虽不如奉皇帝之命行事的钦差,然亦非寻常的四品官员可比,纵是一方封疆大吏,亦需礼遇有加,不敢怠慢。

徐天华双目紧紧盯着葛涛手中的血卫之令,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血卫,皇帝亲兵,为何会突然至此?

又问葛涛言其乃奉太子殿下之命,缉拿云乐逸,此为徐天华最为震惊之处。

云乐逸,云家独子,而云家在潭岳郡不说是只手遮天,可亦是跺一跺脚潭岳郡亦会震颤的存在,不知是云乐逸之父为盐帮,漕帮中的大人物。亦因云家乃开国三百世家之一,三百年前,文帝为治江南之地,让诸多大小世家迁至江南,为让世家心安,不止颁发诸多诏令以助江南两道之地及大小世家,又破天荒的给十大世家发丹书铁券,而丹书铁券意味着什么,自不必多言。

可如今,却闻葛涛言奉太子之命缉拿云乐逸,徐天华眸中尽是骇然之色,喃喃,“陛下……陛下要动江南之地了……若缉拿云乐逸,盐帮漕帮所行之恶事亦定会昭白天下,到那时,会有多少人头落地……”

徐天华不敢往下思虑,实在太过可怕。

众人面面相觑,突生变故,让众人不知所措,各有所思。

“徐大人莫不是觉得本将这血卫令牌是为伪造之物?”

葛涛冷哼一声,一手持血卫令牌,一手负于身后,缓缓走向徐天华,望了徐天华一眼,又将目光移至徐天华身旁一人身上,笑道,“血卫兵卒皆以三境四境居多,一个小小的宣县,衙役竟以四境居多,可真是卧虎藏龙,本将算是开了眼了……徐大人好本事呐……”

语罢,葛涛将手中令牌交予徐天华,道,“徐大人,好生看看这令牌是否为伪造之物。”

徐天华双手接过,细观之。

葛涛轻声道,“徐大人可曾看清?徐大人信否?”

徐天华闻言,面色一变,连忙叩首,道,“下官宣县县令徐天华,参见葛将军。”

葛涛轻笑一声,道,“信了?”

“葛将军持血卫之令,下官怎敢不信……”

徐天华苦涩道。

“把云乐逸带上来吧。”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众人抬头,声自春风楼中传出。

“莫非春风楼中还有人?”

闻言,葛涛对着春风楼拱手行礼,道,“诺。”

徐天华面色大变,“楼中是何人?为何能让一个朝廷正四品中郎将如此恭敬?”

然此惑却无解也,葛涛自然不会告知春风楼中正是太子殿下楚天。

葛涛冷眼一瞥云乐逸,捏指为刀,斩出一道刀气,本就因与元谋仁一战已身受重伤的云乐逸已无力挡住这道刀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刀气入体。

刀气掠入云乐逸体内,在其经脉中肆虐,经脉皆损,然刀气仍未罢休,直入其丹府之中。刀气如刀,在瞬息之间竟已将云乐逸丹府刺破,真气流逝。

云乐逸瞪大双目,嘴角溢血,恶狠狠的盯着葛涛,颤声道,“你……你竟敢废我修为……”

丹府已破,真气流逝,七境之修为在顷刻间化为虚无,云乐逸已成废人。

葛涛望着云乐逸,面无表情,只淡淡的道,“再多言,杀了你。”

煞气自葛涛双目掠出,云乐逸见之,不禁周身亦颤。

葛涛出身行伍,久经沙场,所杀之人不计其数,煞气,如汹涌之波涛,云乐逸只觉堕入深渊之中,耳畔有恶鬼之嘶嚎,让其胆战心惊。

“你……”

云乐逸不敢再语,瘫倒在地,如一摊烂肉,让人难以想象其在一炷香之前是何等的不可一世,盛气凌人。

葛涛伸手,将云乐逸拎起,缓缓踱步,见元谋仁在其身前未曾让路,只冷冷的瞥了元谋仁一眼。

剑一一众目光齐聚元谋仁之身,眸子眯起。

刹那间,半步七境的元谋仁只觉有寒气刺骨,是为剑气,让其如堕冰窟,真气之流转竟也缓慢三分,何其惊人。

元谋仁苦笑一声,徐天华都未敢多言,元谋仁又怎敢有意阻挠,之所以立于葛涛身前未曾挪步,只因其心中思绪万千,愣愣出神而已。

元谋仁面露歉色,对着葛涛躬身行礼,未曾言语,默然退离。

葛涛饶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元谋仁,随即拎起云乐逸往春风楼而去。

“所有人,退出十丈之外,违令者,杀无赦。”

葛涛之语自春风楼中飘出,掠入众人双耳。

剑一一众闻言,心意一动,化为淡淡残影,眨眼间已封锁住春风楼八方,虚空中皆为剑意,让人心颤。

徐天华皱起眉头,又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抬手,众人退出十丈之外。

元谋仁行至徐天华身旁,低声道,“徐大人,此人真是正四品中郎将?”

“有血令在手,的确是血卫之将。”

“有无可能是伪造之物?”

“血卫为陛下亲兵,血令为高人所制,绝无伪造的可能……而且,又有谁人敢冒充血卫,言其奉太子殿下之令……”

元谋仁眉头已皱成一个川字,大惊,道,“若真是奉太子殿下之令……岂不是说明,陛下要对江南之地动手了,而云家,只是开始……”

徐天华苦涩的点点头,眸子深邃,不知在思虑何事。

“传闻太子殿下已在厢县出现,在彻查南凤渠运盐官船倾覆一事,传闻太子之智如妖,若太子殿下查到……我等岂不是……”

元谋仁颤声道。

徐天华苦笑道,“如果太子殿下查到?哪里还有什么如果……若太子殿下未曾查到官盐之事,又怎会要缉拿云乐逸?”

“你是说,太子殿下已查到了……怎么可能,这才多少时日……”

“慕容云是何等人物,老王爷又是何等人物,在山南西道谋划多年,太子殿下不也在短短时日内平息了山南西道之乱,更让慕容云道出官员名单,让山南西道改天换日……又还能有什么不可能的……”

突然,徐天华眸子一凝,道,“今日是不是运了一批盐回来?”

元谋仁点点头。

未待元谋仁开口,徐天华已低声道,“速速去将这批盐处理掉,莫要留下一丝痕迹,还有,该处理哪些人你应当清楚,不可让他们活过今夜,快……”

“可是……这批盐可花了不少银子……”

徐天华气急,道,“是性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若是葛涛查到蛛丝马迹,知晓你府中之盐是为南凤渠覆船之官盐,你我焉能活过今夜?即使太子殿下知晓覆船一事乃为盐帮漕帮所为,要定你我之罪亦需证据,云乐逸为人证,你我可道其诬陷,死不认账,可若是官盐被寻到,你我焉有活命之机……你回去之后收拾收拾,这宣县,待不得了,早晚会查到你我身上,这是诛三族的大罪,过了今夜,你我各寻去处吧……”

元谋仁思虑几息,方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二十余持刀壮汉示意,欲离开此地。

恰在此时,望月楼中又有一道人声幽幽传出,道,“无令,不得离开此地,违者,杀。”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尤以徐天华与元谋仁最甚。

二人面面相觑,虽未语,然二人皆从对方目光中瞧出骇然之色。

二人又摇了摇头,官盐运至元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楼中之人又怎会知晓?可若是知,不让众人离开此地又是何故?

徐天华思虑片刻,对着元谋仁使了个眼色,元谋仁知徐天华之意,一正心神,轻吐一口浊气,望了望春风楼,迈步而出。

“葛将军,在下未曾犯事,之前还因徐大人之语而对云乐逸拔刀相向,欲斩贼人,问的如今却不让人离去,此是何道理?”

元谋仁开口道。

又闻楼中有人道,“非是针对你一人,不让你离去,而是在场之人皆不许离去,至多半个时辰,可让诸位离去。”

元谋仁皱眉,望了一眼天心堂之人,眉毛一挑。

于是,有人开口道,“即使是正四品中郎将,亦不可在人未曾犯事的情况下胡乱抓人吧?为何不让我等离去?将军就可以视王法于无物?”

“对,世间哪有不让人回家的道理……我偏要走,看你能奈我何……”

说罢,有数人转身,欲离此地。

突然,惊变起。

一道剑气自春风楼中掠出,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剑气璀璨如星矢,刹那间,虚空中已是漫天剑意,剑意之盛,更甚剑一的十余人无数。

剑气如龙,奔数位欲离开此地之人而去。

众人大惊失色,心神战栗,连忙拔刀,众人皆为五境,一刀斩出刀气,欲以刀气阻剑气。

八道剑气,七道掠向欲离去的七人,余下一道则斩向元谋仁。

众人未曾料到的是倾力斩出的刀气在剑气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莫说拦住剑气,连无妨半息都未曾做到。在刀气与剑气触碰的一瞬间,刀气瞬间湮灭,化为虚无。

“吾命休矣……”

此为七人在世间的最后之语。

剑气入体,在一瞬间绞碎七人之五脏六腑,片刻之后,七人生机尽失,已变成七具尸体。

而元谋仁亦如七人一般,持刀斩出刀气,或是因其为半步七境,又或是因未想杀他,故剑气在破去其刀气之后,只将其击飞三丈,重重的砸在古树之上。

古树震颤,本对树干念念不舍不忍离去的枯叶,却不得不投入大地的怀抱。

噗……

一道剑气已让元谋仁受伤不轻,一口鲜血喷出,气息紊乱,已有萎靡之状。

一道剑气,斩七名五境武夫,重伤一半步七境之人。

众人大惊,饶是徐天华此刻已有些呆滞。

“什么……如此就杀了七个人么?这可是七条人命,而非七只蚂蚁,焉能一言不合即杀之?”

“正四品中郎将有如此大的权力么?未曾定罪,即拔刀相向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