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恭敬地引着一位老人进来。
那人年约六旬,头发花白,一身古旧的唐装让他的气质沉稳内敛。
看起来和普通人差不多,只是一双眼睛不见丝毫浑浊,十分锐利有神。
“老先生。”斐白露摆了个作揖的姿势。
老人家头顶的气凝实厚重,同时隐有功德傍身,一看就是有救世大功的人。
“欸欸,小友不必如此。”甘新连忙回了个道上的礼节,隐约以平辈的姿态对待斐白露。
他看着斐白露,满眼喜欢,“你果然如我想的一样。”
江清脑门蹦出一个问号。
他瞪大眼睛,见鬼似的表情,“师父,你中邪了?”
斐白露也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迷茫。
她不认识这位老先生吧?
甘望被呛到了,咳得差点岔气。
等缓过来才和斐白露说:“我师父他经常看你直播,是你的……粉丝……”
他琢磨着用词,感觉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师父对斐白露的喜欢。
只要斐白露一开播,上一秒还冷着脸训斥他们的师父,瞬间春暖花开,抱着手机看直播去了,连眼神都懒得抛给他们。
“小友,我看了新娘子那场直播,我几个问题……”甘新的注意力全在斐白露身上,斐白露笑着一一回答,甘新一脸恍然大悟,两人意外相谈甚欢。
看着师父拉着斐白露说话,把受重伤的他抛掷脑后,甘望心里说不出滋味。
他严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斐白露也在,师父懒得出山来医院看他。
好在被打击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江清戳了戳甘望的肩膀,一脸麻木,“师兄,这个斐白露是不是会下蛊?”
如果真的是蛊,那斐白露的手段也太厉害了,连师父都中招了。
看来以后他得离斐白露远远的!
两师兄弟怨念的眼神,让甘新身体一僵。
他板着脸,清了清嗓子,终于把目光落到甘望身上,“你没事了吧?”
甘望:“……没事了。”
甘新:“想也知道你没事,今天不是你的死期。”
甘望噎了一下。
这师徒三人的脾气倒是各有不同,斐白露对三人有了一定了解,她笑了笑,补充道:“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生气损失严重,这段时间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甘新立马点头,“小友说得不错。”他看向甘望,“你伤得严重,这阵子好好休息,晨练免了,其他事也先放放。”
江清目光幽幽:师父,你以前可是铁血手段,有师兄摔断腿也得跟着练啊!怎么斐白露一句话,就让你改口了?
甘新假装看不见,甘望则感动不已,心中复杂情绪一扫而尽,“多谢师父关心。”
甘新笑眯眯,“你最该感谢的,是斐小友的救命之恩。”
斐白露却摆手,神色谦逊,眼睛都不眨开始撒谎,“救命之恩我可担当不起,是一位老前辈突然出现,击退了那邪道术士……”
藏拙的人活得久,斐白露不想暴露太多实力。
老前辈?甘望一下子想到老街遇到的那位,会不会是他?
脑海里部分模糊的记忆自动被填充完整,甘望没有怀疑斐白露这个说法,心神激荡,“如果有机会见那老前辈一面,甘望必定当面感谢!”
老前辈·斐白露泰然自若。
“救命之恩另说,小友对我这徒儿的帮助却是实打实的。”甘新摸了摸下巴一撮小胡子,友善的看着斐白露,“内门中人讲究缘结,小友可有什么需要我这徒儿帮忙的?”
斐白露总感觉他看出了什么,再仔细看甘新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她废那么多功夫,确实需要甘望帮忙,斐白露也不客气,直言道:“我需要参加半个月后的玄师大会。”
“啊?你想参加就参加,我们又没不准你参加……”江清提起一颗心,等着斐白露狮子大开口,结果她提了这么个不像要求的要求,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脑海灵光一闪,试探性地问:“难道你想让师兄在比赛上让让你,让你拿冠军?”
她要冠军干什么?斐白露扯了扯嘴角。
而且她想要冠军,还需要别人让?
见甘望同样不解,斐白露干脆把自己的要求,说得更清楚些:“我没邀请函,我也不想加入任何一个组织和门派,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办法让我参加玄师大会?并且不能阻拦我拿奖品。”
“什么?你说你没邀请函?”甘望大惊,他一直以为她是某个门派悄悄收的徒弟。
而每个门派都能拿到玄师大会的邀请函,所以压根没有想过斐白露会没有邀请函的情况,
斐白露神色无辜,怎么?还不允许散修的存在啊?
甘新笑道:“小友这个要求不难。甘望可以以九天门的名义邀你参加玄师大会,你以外援的身份加入他的小队,所享受的资格和甘望一样。”
甘望没有异议,他严肃点头,甚至有些期待和斐白露同行。
斐白露见状,正要点头,江清突然大叫,“我不同意!”
斐白露的目光看向他。
“参赛的小队名额有限,凭什么让斐白露占一个?”
江清气鼓着脸,掰着手指头数,“四人一队,师兄、五师姐、我、还有晓晓姐,我们都这样安排了,哪里还有位置让斐白露加入?”
而且他私心里,不想和斐白露一队。
她太令人捉摸不透了,让人感到害怕。
“这是你们私底下商量的吧?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安排好了?”甘望皱眉,一脸不赞同,“晓晓她才刚入道,玄师大会这么危险她来凑什么热闹?这不是胡闹吗?”
江清眼睛直打转,心虚不已。
这确实是他们背地里商量好的,没告诉甘望,就是知道他不会同意晓晓姐参赛。
但……江清抿嘴,倔强道:“才不是凑热闹!晓晓姐为了这次的玄师大会,非常刻苦地练习了,说不定比某人只会相面之术强多了!”他瞥了眼斐白露。
甘望气急,动作间牵扯到伤口,顿时疼得脸色煞白。
伤口上的疼让他想到斐白露对自己的恩情,而小师弟却屡次冒犯斐白露,这让他既气恼又愧疚。
等消化完两师兄弟话里的信息,一直没插话的斐白露勾了勾唇,“这好办啊——”
她看向江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明晃晃的笑意,笑意不尽眼底,“你退出不就好了?”
“既替你师兄偿还了恩情,又让你的晓晓姐可以参赛,一举两得的事,你应该会同意的吧?”